“不得不说,你的推理的确精彩,包括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报告,也像个真的。”
目暮警部的眼神,难得变得严厉:“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在说我们警视厅作假污蔑你?”
田中美津子收敛起先前冒出的强势苗头,低眉顺从着表达歉意:“我手指的弯曲,只是因为长时间干杂活,劳累所致。指甲也只是我刚刚才修剪过,保洁员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能修剪吧?垃圾分类,是因为院长嘱托过,在此前我还因为没有按规定分类而罚过工钱。”
“至于垃圾车上的划痕,这样细微的痕迹真的能够算的上证据吗!”田中美津子深吸几口气,平缓逐渐激动的情绪,“我不记得,也不知道划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但为什么就不能是被钉子或者其它什么东西划上的呢?院长的工作牌也许是不小心掉在地上被人踩到摩擦的,或许是其它的磕碰,你们难道就可以百分之一百确认吗?”
“那可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分尸啊!我连死人都没见过几个又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田中美津子面带委屈看向工藤新一,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但在只有工藤新一能看到的角度里,田中美津子眼神冰冷。
“小侦探,你怕不只是真的冤枉我了!”
来了,又是这种感觉,这种自我怀疑的感觉。
从见到田中美津子第一面到现在,她一直都给工藤新一一种怪异的缄默态度,这令工藤新一在推理中很难不数次推翻,重盘自己的推理逻辑。
中学校的工藤新一还很稚嫩,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从而妨碍到正常的思维判断。
现在他又隐约感受到了田中美津子态度的微妙变化,是种有恃无恐的嚣张。
她的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是药房的监控已经被“毁坏”,还是登记信息已经被删除?
但想要完成这些操作……
难不成她还有同伙!
工藤新一陷入沉思。
只是没一会儿便有来人汇报,监控已经找到。
研究院监控室。
“田中美津子,好好看清楚,监控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目暮警部的语气中气十足。
监控画面播放日期,为当天的凌晨5点。
这个时间段,研究院里除了通宵加班的人外,几乎再无旁人。
视频中的人便是趁此时进入的药房,进入药房后,直奔里层冰柜,后又去了药房其它位置。
冰柜,是□□存放地。
随着视频角度的转变,药房大门的探头,完完整整将嫌疑人的面容收录进监控画面中。
此人正是田中美津子。
“身为一名保洁,却趁未开工时间进入药房,田中小姐,你应当无法再辩驳了吧,”毛利小五郎叹了一口气,没有料到凶手真的是这位毫不起眼的保洁员,更没有料到着臭小子竟然真有几分本事。
不对劲,工藤新一也没有料到,田中放狠话,扬言找不到的监控竟然就这么被轻易翻了出来。
工藤新一带着探究的目光,看向此时正处于众人视线聚焦中心的人。
田中美津子神情木讷,视线涣散仿佛失去焦距。
不到短短十分钟,田中美津子便实现了,从讷讷不言到嚣张得势,再到现在恍然若失的转变过程。
局面陷入一种不同以往的,莫名僵持的状态,谁都没有动作。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这名犯人预备役开口。
因为以往的犯人不是声泪俱下诉说悔恨与不甘,就是撕心裂肺痛斥被害人的罪行。
而田中美津子的反应,着实令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所以一时间,大家都默契着保持安静。
当副院长鸠山铁山的视线不小心与田中美津子相撞时,他不自觉瑟缩一下。
这位可是徒手撂倒一名成年男性,并且将人活生生肢解的狠角色啊!
不敢惹不敢惹。
田中美津子视线飘向副院身后某一处,随后才像是听到了副院心中祈祷,终于反应过来,缓缓移开了视线,
“是我。”
田中美津子重新低垂下眉眼。
她被放弃了。
田中美津子清晰的接收到这条信息。
“是我杀害了渡边佐乃,带我走吧。”
始料未及的,不带任何情绪波动的,田中美津子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怎么想怎么不正常。
既然如此,那田中先前的反抗与争辩。
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