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云灿关上车门,笑着冲他挥手,眼睛里闪烁着光,心想,所有的一切都值得。
等云灿下班了,他就带他去吃饭,黑色的车驶进车流里,就像是一滴水融进大海里。
吃完饭,一起散步,看电影,然后牵着手回家。
偶尔等云灿休息的时候,他就来接他,一起去游乐园。
海曙的游乐园比七年前那个山城小县的破旧游乐场气派多了,人流如织,卡通玩偶在游行车上循环着飞吻,夜空上闪烁着一簇簇火树银花,裴屿还是像从前那样问他:“要哪个?”
不管多难,他都会为他赢下。
等回到那个阳台上种满绿色藤萝的家里,云灿就倒在他怀里,就像七年前听见那句好笑的玩笑话一样倒在他身上,然后看他手上的疤。
那些他离开他身边又变多的疤痕,如今只留下淡淡的痕印,不再像七年前那个潮湿的雨季下狰狞又赤裸。
他轻轻摸着那些伤痕,看向他:“你现在…快好了吗?”
裴屿低下头来看他,轮廓和七年前的面庞重合在一起,温柔又长情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却比七年前更浓烈,更深邃,更长久,他环抱着他说:“嗯。”
他捏住他的脸颊,轻声喊他:“云灿烂,我快痊愈了。”
他说:“我离开你,是因为想像现在这样,健康的拥抱你。”所以他很努力。
离开是为了更好地重逢。
云灿清澈的眼注视着他,由衷地为他高兴:“那就好。”
裴屿看着他那么高兴,那么明亮,也忍不住笑起来,那里面不再带有阴霾和绝望,罂粟变成了吸引人亲吻的虞美人:“那我有奖励吗?”
云灿的耳朵烧起来,裴屿看着他起身,然后犹犹豫豫,又小心翼翼、又害羞地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就像曾经的他一样。
空气中的火花炸开,气氛顿时就变化了,逐渐在周围攀升起潮湿闷热的雾。
外面开始下雨了,这座城市常年阴雨绵绵,水汽深重,两个久别重逢两情相悦的年轻人,在单独又潮热的空气里四目相对。
云灿被他的目光看得手指发颤,慢慢往后退到沙发边上,心想,完了完了,裴屿的目光又变成狼一样,似乎想要把他拆吞入腹。
他真的会吃人。
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心里激烈的挣扎起来,久违的两个小人又在脑子里吵起来,最终,他挥散小人,眼睛一闭,豁出去了说:“来吧。”
裴屿舔舔干涩的唇,目光落在他的唇瓣上,听见他的话,忍俊不禁的笑了,简直拿他没办法了:“云灿烂,我有那么吓人吗?”
云灿睁开眼害羞别扭的发起脾气来道:“这种时候……你就别说话了啊!”
裴屿扬声笑,在云灿看得恨不得去捂他的嘴之前,他措不及防俯下身将他压在沙发上,腿抵开云灿的腿,轻吻上他的唇瓣。
退去倨傲冷漠的裴屿,内里是恶劣戏弄的底色。
那蜻蜓点水的吻很快汹涌成海浪,攻城掠地一般地掠夺云灿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分香甜,意乱情迷,又青涩无比,他的手悄无知觉又自然而然地揽上裴屿的脖子,而裴屿的手则滑进他宽大的衬衣里,触电一样引得他的腰瞬间发颤的弓起来。
他一下僵住,瞬间红温了。
裴屿停下来,没忍住,笑了。
太可爱了。
连这种时候,这种反应都可爱的要命。
他叹息了一声,又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肩窝里,像是依靠着取暖,又像是要将他揉进他的心脏里,炽热的呼吸里,他轻轻喊他的名字:“云灿烂,云灿烂,云灿烂……”
他唯一的太阳。
云灿衬衣上的扣子松了两颗,露出一截肌肤泛红的锁骨,漂亮极了,眼角像是晕开的胭脂红,在这种亲昵的呼唤里,身体软下来,小声道:“裴屿,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