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的拍门,踹门,只听见钥匙锁动的声音,崩溃大叫道:“你们干什么!放我出去!”
裴绍汶是个疯子。
十八年前,他对宋云筝强取豪夺,宋云筝跑了,他的控制欲蔓延到了孩子身上。
他挣扎到精疲力尽,喉咙都喊哑了也没人放他出去,阁楼里冷得发抖,他缩在角落里,惊悚地想。
裴屿这十八年,不会都是这样过来的吧。
像一条狗一样关着!
他扣住墙壁,发现手上黏糊糊的,凑在鼻子边闻了闻,吓懵了。
是一股铁锈味。
是血。
他挣扎起来,踹门,像个初来乍到的疯子还不适应规则,守在阁楼外的管家说:“少爷,只
有你听话了,才能出来。”
他哀求道:“我听话我听话,你放我出去。”
管家说:“少爷,只有先生说放你出来,你才能出来。”
就这样,他被关了一天一夜。
没力气挣扎,缩在阁楼的角落里,怕了,等白光从门缝里泄进来一缕,他昏死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他决定逃出去。
裴绍汶把他关起来,想通过这种方式驯养他,就像驯养裴屿一样,只不过,他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他不像幼小的裴屿第一次被关进去那样,懵懂无知,却又惶恐不安,然后被他成功驯化了。
但他不会给他第二次成功的机会。
于是,就在四天前的晚上,他趁所有人睡着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将自己来时的东西一件不落的带走,离开了这个恐怖的地方。
走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留恋。
纸醉金迷,富丽堂皇,如果这些东西是让人变得不像人,他都不要了。
走之前,他心跳的厉害,还是决定转头,悄无声息的回到阁楼,把那扇门锁打开。
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
月华照进去,他瞳孔收缩,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他当时被关进来的时候太突然,没看见这漆黑狭小的墙壁里有什么。
现在他才发现。
所有的墙,包括地板,全是用血画的画。
是年少的裴屿画的。
每一幅都是一个女人和小孩,手牵着手,嘴上裂着大大的笑,每一次被关进阁楼里,他就想妈妈。
他想他的妈妈,一定有一张笑唇,总是弯弯的。
他想他的妈妈,一定有一双柔美秀丽的手,可能有些粗糙,但不要紧,她会一直牵着他。
他想他的妈妈,一定有一双水一般的眼睛,可能稍显憔悴,但不要紧,她会温柔的看着他。
他渴望的幸福,很简单。
遭受再多的磨难也没关系,只要她跟他想象的一样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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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溪问他:“灿烂哥,你喝醉了吗?”
云灿趴在桌子上,紧紧的捂着胸口,那里传来的心跳声如此沉重,浸满了酸涩。
他闷声哭,喊着那个名字,说。
“裴屿,我胸口疼。”
裴屿,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