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抱着瞿乔安签好的合同偷偷傻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瞿乔安的反应。

瞿先生神色平淡，指尖落在191打开的债务详情页面上，目光仔细地扫过密密麻麻全是字的界面上，绒羽一样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一小片阴影。

191感叹着瞿乔安情绪之稳定，转头想在后台给上司汇报情况，却突然反应过来。

瞿乔安在看什么？！

债务详情页面？！

我嘞个清汤大老爷，191有点坐不住了。

说实话，191看到瞿██欠下的总债务时他是一点没信，4000亿的虚空币足足是他们整个平台4个虚空纪（约480年）的总生产值了。要真有平台员工欠了这么多，平台那几个代理人不得追杀他到天涯海角，还还啥钱啊。

更何况191一开始就没想过瞿乔安答应还钱，平台给他的任务目标只有让瞿乔安进入平台工作，并不包含还钱，这个还钱只是一个威胁项目。

191欲哭无泪，在平台工作了这么久，他相当了解平台的尿性，根本就不可能真的做个真的债务详情出来。

前辈救救救救救……

191连发400条求救信号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小心翼翼地观察瞿乔安的脸色。

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贷款300万买棒棒糖”这一离谱记录后，瞿乔安恨恨地皱了皱眉，好笑地瞟了一眼假笑得非常明显的191，轻轻挑了挑眉。

做假做这么假？

一旁的191笑脸一僵。

他是发现了吧？绝对是发现了！

191看着和上司的对话框上满屏的绿色，感觉自己也变得有点绿色。

瞿乔安一眼望去，从棒棒糖之后的债务详情越来越离谱，什么“借800万买拖鞋”“借200万剪头发”“往平台游戏充值800万”……

余光瞟见191越发绿的笑脸，瞿乔安好心的无视了这些离谱玩意儿，朝191招了招手。

191越心虚越听话，看着瞿乔安的脸小声问候:“怎么了，瞿先生？”

瞿乔安的眼睛实在好看，漆黑的瞳孔像是投了石子的深潭，水一样温柔的眉眼，笑起来也和水一样温柔。

191的笑脸逐渐转红。

“合同签完了，那么执行是什么时候呢？工作内容呢，可以和我讲讲吗？”瞿乔安好玩地戳了戳191。

191慌乱地拉过旁边漂浮的屏幕，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瞿先生，是我的失误，您的工作内容都在这里，请您暂时等一下，后续的接管任务平台会另外派系统过来。”

瞿乔安却沉默了下来，笑容也淡去，面无表情地盯着191，依旧温吞的声音莫名地令人浑身发寒:

“我说，你不会把我当傻子了吧？”

191整个像素脸都卡住了。

瞿乔安一改温和的语气，有些生硬地继续说着：“让我猜猜，你是被一个你非常信任的前辈介绍过来的新人系统对吧？哎呀～看你的反应，就连任务也是前辈给你介绍的吧？”

191不笑了，系统数据乱得可以炒菜。

这个人类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前辈救命啊。

“你是不是在想，这个人类为什么知道这些啊？”瞿乔安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什么都看不清后果断原地坐了下来。声音稳当当地敲上191的数据。

“因为你们真的很烦人啊～”瞿乔安单手撑着脸，微微抬头，目光懒散地落在191上，却并没有对191说话的意思，“你们一直都在我身边蹲着寻找时机，对吧？”

青年的声音依旧平稳好听，像是在说故事一样。

满天的火光中，女人凄惨的尖叫声盖过了窜上天的火舌。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安静了下来，脸上焦黑的泪痕让她温柔的眉眼变得有些丑陋，焦黑的双臂死死抱着被裹着湿毛巾，保护得严严实实的幼童。

幼童同往日一样没有带给她任何的反应，安静地拽着她的衣袖，无神的瞳孔落在空中。

机械的合成音在幼童的脑子里响起，像蚊子一样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终于整死他的父母了，接下来要想办法把他拉到平台去。”

“他好小，现在拉进去会死的。”

“再等等吧，还有███看着他呢。”

………………

幼童在一片呼救声中被抱起，他看着身边一圈哭得无法说出任何话的人，迷茫地拉住了抱着他的女人的衣袖。

在孤儿院长大的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他不像他们一样对家人抱有期望，他每天都很安静地看书，错过一次一次的收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