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酒劲上涌,倪于添勾住罗亦洲的后颈,歪靠在他肩头,闷闷地咕哝:“你长得好像我的一位故人。”
“我爹走的早,我娘去年也过世了,我就剩这一个家人了。”
罗亦洲不明就里:“他是你什么人?”
“他啊……”杏眼潋艳,像是含了扬州水,“他是我夫君啊……”罗亦洲愣住了,木然开口:“你、你不是娶了……”
“唐秋么?不过是做个样子了结我娘的心愿罢了,她没有和我拜堂,前年嫁给了北城一户好人家。”倪于添叹了口气:“她比我好,她有人要;我不好,所以我夫君他不要我了。”
“他不要我了,”扬州水滴滴澄澈,一滴一点洇湿了罗亦洲的胸口襟裳,“他说不认识我将我拒于门外……”
“他要赶我走……”
那泪水成了一根根细针,扎在他心口,连喘口气都是疼的。
“可我好想他,我站了那么久,他都不愿意再分我一眼,”倪于添推开他,眼里的委屈与难过浓稠到了极点,“明明当年是他要娶我的!他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了!”
猛地,倪于添被拉入一个温柔的怀抱里。
罗亦洲抄起他的腿弯,把人结实他抱进怀里:“傻。”
“走了,夫君带你回家。”
张旭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
别问,问就紫砂。
“你你你你你!!!”倪于添一双杏眼瞪的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罗亦洲,“呼啦”一下挪到床边。
“我我我我我?”罗亦洲咧唇笑道:“不认识你夫君了?小娘子。”
昨日的记忆零星涌入,倪于添的脸色由青到红,由红转黑。白皙的面庞上神情莫测,旋即又尽力平复:“罗寨主说笑,请问……”
“问什么?问。”
“在下的衣裳呢?”
“……”罗亦洲摸摸鼻子,“不是在身上吗?”
倪于添看看身上松松垮垮的里衣,目光似乎又凉了几分,声音终于控制不住有了一丝颤抖:“我说的是外衣。”
良久,罗亦洲起身,给他拿了件衣裳来:“来,伸手。”
倪于添警惕:“干嘛?!”
“为夫帮你穿衣服啊?”罗亦洲不甚在意的说。
“不、不必,在下自己来。”倪于添说着,接过衣服往身上套,
刚穿了一只袖子,他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我的衣裳!?”
“对啊,这是我的衣裳。”
倪于添这下想脱又不敢脱。
“怕什么,你小时候不就穿过。”
倪于添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