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寻摇摇头,“辛百草看过了,他说救不了,但给我下了禁制,只要我不动用内力,便能平平安安度过这几年。”
“那如果你用了武功呢?”
墨寻支着下巴,望天:“那应该……活不长了吧。”
忽然她望着的那个天上闪过两个身影,一青一黄,在前的那个青衣公子脚下步伐千变万化,手却懒散地交叉抱在胸前,在后的那名少女手持一根长枪,气势汹汹似乎要将人串起来烤着吃。
墨寻叹了口气,“哎。”
“又来了。”叶若依也好笑道,“他们每日这样追来追去,倒是让我想起了从前的事。”
墨寻兀自倒了杯红山朱颜,这样好的茶可不是日日能喝到的。
“他在天启是怎样的天之骄子,连皇帝都不忍心骂一声打一下,结果来了个小姑娘,成天追着他比试,势必要赢过我们的北离第一天才。”叶若依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年纪小不懂事罢了,你看我现在多安分。“墨寻头也不抬。
“从前我问过你一次,如今我再问一次,不会后悔吗?”
墨寻看着空中的两道身影,正色道:“从前我答过你,如今我再答一次,但这次答案是不悔。”
“为何不悔?”叶若依急切地问。
当年琅琊王一案之后,萧楚河没了踪迹,就连千寻也随之消失了,她本以为萧楚河带着千寻跑了。可待父亲将她从府里放出来,满城都在传,琅琊王之侄将想要截法场的永安王囚在了王府中,并亲传圣旨,将永安王贬出了天启。城中议论纷纷,说她罔顾人伦,忘恩负义。
可叶若依知道,千寻从小在王府长大,与琅琊王早就情同父女,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其中必定是有隐情。她能明白的事情,楚河不可能不明白。
只是雪月城再见,叶若依却觉得两人之间有一丝若隐若现的隔阂。
为何不悔?墨寻问自己,其实她也不知道,或许是觉得如果结局已经注定,那何必再大费周章?
她张口就来:“都命不久矣了——啊!别打!”
叶若依一拳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墨寻缩着脖子躲开了。
这时天边传来一道急喝:“拦住他!”
墨寻猛地看过去,两道身影正朝着她们冲过来,而司空千落要抓的那个人却不偏不倚地正朝她飞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打定了主意自己不会帮千落?
墨寻还在愣神之际,萧瑟已经运着踏云步来到了她的身前,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闪身滑到了她的身后。随之而来的是一柄枪,一柄极快的枪,直冲她的咽喉!
“闪开!”司空千落惊慌出声。
“我也想啊!”墨寻大喊,可身后有一双手将她按在了原地。
司空千落想要停下来,可平时萧瑟总是逃得飞快,哪有她追上的份,刚刚她的一跃用尽了全力,根本止不住身。
“小心!”叶若依急忙起身,冲二人跑去。
眼看枪尖离自己越来越近,墨寻暗道,好啊,又想试探我是吧。接着猛地朝后一跺脚,听到身后人闷吭一声,随后自己的腰带被人拽住,以极快的速度朝后避了过去。
踏云步确实是天下第一的轻功,可要是一个瘸子施展也就不怎么样了,两人摔得东倒西歪。
墨寻起身一把将人推开,就听萧瑟铁青个脸半弯着腰,“你踩我做什么?”
“你拉我做什么?”墨寻反问。
他直起身子,眼眸中是意味不明,却没有说话。
“切。”
叶若依和司空千落走过来,两人齐声问道:“没事吧?”
墨寻摆摆手,看了一眼叶若依,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保密。她拉住司空千落,“走,我们找大师兄去。”
走出院外的司空千落还有些后怕,问道:“他刚刚做什么拉住你?”
“他脑子有病。”墨寻恶狠狠道。
院中,萧瑟看着走出去的两人,转身向叶若依看过去。
可谁知道平日里温柔的女子此刻却板着一张脸,道:“天色晚了,我要歇息了。”
于是萧瑟只能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