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母立马阻止,“你别碰,这竹枝很多毛刺,容易伤到手。”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景安一脸的无所谓。
“你能跟我比吗?我的手都是老茧,皮硬,伤不到,你的手将来还要读书写字呢,我们母子的以后全都靠它了,伤到了怎么办。”这些年,她一心把景安当宝,从未让景安干活,这也就是景安为何身在穷苦人家,但却长得白白净净的原因。
“那我能做什么?”看到母亲这般忙活,景安心里空落落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挣钱的事你别管,回屋读书去。”
这景安突然醒悟过来,他知道他能做什么了,顺手拿上了纸张。
“你想干什么。”
“娘,人家的纸扇,灯笼,风筝上都有字有画的,你这样白纸一张,不会有人买的。”
这是实话,那能怎么办,自己又没读过书,不会写字作画。
“所以,写字作画的事就交给我吧,我也刚好能背诗练字,读书挣钱两不误。”景安终于找到一个能说服景母的理由。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那娘可提醒你了,凡事都要以读书为重,不可误了正事。”景母语重心长地又一次交代。
“知道了。”景安兴冲冲地拿纸张回屋。
这家是安下了,这景家母子往后就该考虑如何挣钱维持生计的问题了。
当然挣钱的事是要帮忙,景安也确实没忘读书的本职所在。这不,在河边的树下,此刻景安在认真地看着书。
突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了琵琶声。
景安停止读书,站了起来,四周张望。
景安静静聆听,陷入了沉思,是何人在弹琵琶,曲子如此凄凉动听,好似道尽了她心中的无限心事,如泣如诉,想必是一位无奈而又心酸的女子。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循着琵琶声而去。
原来不远处的凉亭,倾城在弹着琵琶。
而语儿则负责在亭外望风,想想时候差不多了,语儿走向了倾城。
“时间到了?那么快,语儿,你觉得我刚刚我弹得怎么样。”倾城意犹未尽。
“很不错,好好听,我听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语儿声情并茂地夸着。
“真的吗?”倾城有些不自信,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足,既然时间来不及了,那就只能明天再练了。“我们走吧。”起身离开的时候,袖子里的手帕不知不觉掉了出来。
而景安刚好从另一方向来到,只看到倾城和语儿撑伞离开的背影。“姑娘请留步。”
但由于太远,倾城和语儿没听到,最后消失在视线中。
景安捡起了地上的手帕,只见那手帕上绣着“倾城”二字,“原来她叫倾城。”所有疑问,只能期待下次再见了。
等景安从野外回到家里。正忙着制作东西的景母有些不开心了,“不在家好好读书,上哪玩去了?”
被冤枉的景安有些委屈,“我没有偷懒,我拿书去别处读了,你看。”特地把书拿出来。
这反倒让景母不安了,“安儿,你老实说,娘在家里做这些玩意,是不是吵到你读书了?”也是,不然没事跑那么远的郊外读书干嘛。
还真不是,“那里有山有水,离天地最近,读书最有灵感,我半天就读完两本书了。”
景母心安了不少了,“你喜欢就好,不过那里人少,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读了一早上的书,挺累的,给我放松放松头脑,我来帮你弄吧。”
“也好,明天估计就可以拿到集市上去了。”只要是有利于景安读书,景母都会同意。
这从野外陪倾城练琵琶归来的语儿,首先就发现了倾城的手帕不见,毕竟倾城的生活起居都是语儿打理,饰物也是语儿打点整理,可东翻西找还是没见。“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了。”
“不见了?那就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倾城说得风轻云淡,不想让语儿愧疚。
“小姐,你就不要安慰我了。”语儿很清楚,那条手帕对倾城很重要,“对了,一定掉在了你今天练习的地方。”语儿瞪大了双眼。
“既然这样,明天去的时候再找就是了。别想那么多了,我要上台了。”倾城戴上了面纱,即将开始新一夜的工作。
而拾得手帕的景安,此刻正在灯下夜读,恰好读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一句,停顿了一下,想到了白天的事,微微一笑,忍不住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手帕。想着,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听到那位姑娘的琵琶声。
碰巧这时,景母又来送宵夜了,这次是一碗热腾腾的汤,“不好好读书,在那想入非非做什么呢?”
景安急忙放好手帕,合上抽屉,开始抱怨,“娘,你进来也不先敲个门,刚刚差点把我吓个半死。”
“没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为何那么紧张。”
景安反驳道,“被你吓得能不紧张吗?”
“好好好,娘的错,我是看你读书如此认真,所以不想敲门吵到你。”其实景母那么晚没睡,是想到夜里气寒,怕景安冷,所以熬了碗汤,给他暖暖身子。“趁热喝了吧。”
景安听了很暖心,“你喝过了吗?”
“我熬的时候已经喝过了。”其实没人知道她喝没喝过。
一边喝汤的景安又开始过意不去了,“娘,为了我,辛苦你了,这么晚不睡,还要给我熬汤。”
“母子一场,说什么客气话,咱母子俩这么多年相依为命,我能不疼你吗?”
第二天一早,当景安走出客厅,发现桌上的东西都不在了,看来景母已经上集市做买卖去了。“今天还要不要去那呢?”犹豫过后,景安还是决定去那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