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啰嗦,哪来的那么多问题。”蒙面男有些恼,抬手用刀背抽了陈路白的背脊一记。
陈路白登时觉得他的脊梁骨像是断了一般,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我就问问而已,你怎么还打人啊——嘶!”
蒙面男拿刀尖抵着李县令的后背,“你,过去把他捆起来。”
李县令见陈路白受伤不禁失色,但碍于逼迫,他也不得不将陈路白的手抱着柱子,绕了十来圈将手腕层层缠绕在一起。
李县令也又是捆了手脚跟个乌龟似的被踹到了一边。
陈路白见李县令滚着撞到墙上,听着清脆的“咣当”声响,又想到他头上顶着的包,感同身受道:“李县令,你脑袋还好嘛?”
李县令表示,他头硬,能忍。
蒙面男再次闯入厢房,里头动静极大,翻箱倒柜擦碗摔盆。
“他在找什么东西?”陈路白问。
李县令凑近些,“应当是受伤了,在找屋子里的伤药,那伤口应该厉害,我方才贴近他身上,闻着血腥味极重。”
有机可乘!
陈路白手腕绷紧,暗暗用力,将捆在他手上的麻绳全部挣开。
飞出去的短绳直接弹到了李县令的牙齿上,他方才正打算用牙一点一点把绳索咬开。
李县令捂着门牙还没反应过来,看到陈路白猫着腰准备进厢房偷袭,眉毛都吓得立起来了,“找死啊,那人手里还有刀,你是想送去给人磨刀的啊!”
现在院子里就剩下李县令和陈路白,县令爷身份特殊,蒙面男如果想继续待在院子里养伤,必定要挟持李县令作为人质,他才能够换取到想要的物资。
可是陈路白是什么人?
不过就是一介草民,杀了也就杀了,就算李县令当即做保,也难免徒生变故。
民不如官。
平民百姓的命,不值钱。
陈路白认为可以奋手一搏,“我从后头绕过去,小声点,不会被发现的。”
“那也不行,你用什么和他斗?靠你的赤手空拳?”李县令不同意地喊道,“你不要冲动与他正面对抗,你敌不过他的,我们赶紧逃走就是,师爷会率队前去围剿。”
陈路白犹豫,又看向了屋子的方向,觉得或许李县令说的对。
不想就是前头这阵子拖延,蒙面男从厢房西侧小门走出,恰与爬墙的二人撞了个正着。
李县令:“……”
陈路白:“……”
蒙面男本就因陈路白放走了人去通风报信而不满,没想到陈路白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蒙面男的权威,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他定要将这人的两条腿都砍断!“”
“李县令,你先走!”陈路白大叫一声,把他踩在肩头的腿向上一举送上了墙头。
李县令看到冷冽刀光,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小心!”
陈路白就地一滚,躲开了蒙面男劈刀砍过来的刀锋。
刀尖几乎是擦着陈路白的胸口过,衣衫被划了个大洞,原先藏在衣领里的东西全都抖落了个干净。
陈路白屁滚尿流,也不管地上有什么,捡起就朝蒙面男当头砸了过去。
蒙面男被碎石、砖块这些东西,毫无章法地迎面砸过来,东西虽小,但投掷的力道极大,也是让他慌手慌脚地只顾蒙头阻挡。
脚下一滑,原是脚下踩着了一个像是面饼的物什,里头黏腻的内陷粘在蒙面男脚下。
蒙面男再也忍受不住,大喝一声,飞身举刀狠厉地砍去。
陈路白余光瞥至圣上赏赐的御饼像是被五马分尸、烂的稀碎,他都还没来得及尝尝是什么味道。
想到如此珍惜宝贝,居然落差下场,陈路白呜呼一声,也不知身体里哪来的力道。
叫他扛起还续满了水的缸,重重朝蒙面男砸了过去。
蒙面男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崩裂的瓷片戳瞎了他的眼睛,割破了他的喉咙,深深地插入了他的伤口之中。
不稍片刻,蒙面男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脖子一歪,没了动静。
“我……我杀人了……”陈路白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呆呆地盯着地上口吐鲜血的男子。
“他是杀害了临泉村,七条生命的凶手!没有乱棍打死留了全尸很不错了,是他死有余辜!”
李县令看陈路白哭丧着脸内心无法接受的模样,强撑着一口气拽起人推开大门。
师爷率队急援,近百来号人拿枪拿棍,将院子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李县令见此,举起陈路白的手朗声道。
“歹人已就地伏诛,此人乃临泉村村民,护卫本官有功,该当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