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玓玙猛地靠近，一根手指轻轻落在穆乔唇前，双眸微垂，眼神里平静无波。

话音刚落，楼下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穆乔愣了半刻，但还是想看看发生了生么。

这该死的好奇心！

赵玓玙察觉到穆乔的意图，微微侧身腾出位置，穆乔扒着楼梯扶手往下看。

只见，几个举着木棍的学生正围着一个蜷缩在地上的人打，那人的衣服背后被划开一道口子，隐约能看见渗出来的血。而周围路过的学生，要么加快脚步躲开，要么站在一旁冷笑，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看服饰，应该是本校老师。

“我的天呐，这是在当着我一个三好学生面前杀人？”

赵玓玙没有说话，只是在穆乔回过眸看他时，再次握紧了他的手腕，拉着他继续往上走。

消防通道里没有灯，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在台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被打碎的金子。两人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格外清晰，哒哒的声响与远处隐约传来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诡异地和谐……

走到四楼时，穆乔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三个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正举着美工刀追上来。

穆乔下意识皱紧眉头，拉着赵玓玙想往旁边一扇开着的教室里躲。那间教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似乎没有人，是眼下最安全的避难所。

可就在这紧急时刻，赵玓玙却突然停下脚步，非但没有躲，反而一步上前，迎着那三个男生的方向站定，远远地与他们对上视线。

“搜过了，这里没人。”

清冷的声音惊得穆乔反回头看他，眼神寻问:兄弟你在干什么？！

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那三个男生听完这话，竟真的站在原地不动了。他们的目光在穆乔和赵玓玙身上的校服上扫来扫去，仔细打量了片刻，像是在确认什么。

几人互相递了个眼神，没有多说一个字，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楼道深处。

在三人走后，赵玓玙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拉着他继续向上层楼走。路上仍有零散几个学生，有的行色匆匆，有的漫无目的地游荡，但他们看到穆乔和赵玓玙时，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任何攻击的意图，仿佛他们是透明人一般。

看着赵玓玙走在前方的背影，挺拔而沉稳，仿佛对这场暴乱不乱，穆乔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不动。赵玓玙察觉到他的动静，也停下脚步，站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回头看他。

两人中间刚好隔着一扇窗户，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斜射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影，将他们分别置于光明的两边。

两人皆站在阴影里，光仿佛看到了一道无形的界线，隔开了彼此的世界。

“为什么你这么熟悉学校的路。”

是质问，也是沉默一阵。

“因为我在这所学校学习了三年。”

怪不得，这是他的母校，不熟悉就怪了。

“为什么你刚才与那三人有那样对话。”

“因为我猜测这是一场学校大暴乱，学生起义。”赵玓玙顿了顿，补充道，“针对者，只有除学生外的职务者。”

“……”

“为什么刚入局时我在顶楼打不开的门，你却及时赶到打开了。”

“因为我最初是在教室里，桌面上有钥匙还写道可以选择去不去救队友”

“如果不救，你就会惨死顶楼，如果救，上课未回到班级，你我都会死。”

他向前走进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而我，选择去救你。”

静静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