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把茶盏放下,对他温柔的说道:“除了本宫,没有人知道柳絮儿的死和你有关!”
“你我最大的仇人是箫国的皇上,折磨一个人的方法,不是让他死,是让他生不如死,如果有一天箫国的皇上不在是箫国的皇上,太后不再是太后,你说这对他们是不是致命的打击?”
颜叙和异常的眉眼闪烁着,细细品味着我说的话,我见他心思微动,继续蛊惑提议道:“箫国没有皇后,箫初筵是箫国的大皇子,如果他此次不死,你可以在他身边安插人,日日夜夜告诉他,谁是他的杀母仇人!”
“皇宫里的人都是无情的,日日夜夜的念叨,他就会对太后和皇上恨之入骨,他就会想尽办法得坐上那高位,只要坐上了高位,皇上和太后会有怎样的下场,不用本宫说了吧!”
颜叙和眼中精芒划过,沉吟片刻道:“小主子英明,不过他若是坐上了皇上,不好操纵了啊!”
我轻轻笑开,犹如春/光桃花:“不是还有本宫吗?本宫是他的姐姐,更何况宦官当政,也不是没有啊!颜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颜叙和眼中深深的闪过一抹笑意,我的建议说中了他的内心,让他看到了光明:“小主子说的极是,奴才会竭尽所能,让大皇子活着,让大皇子好好的活着!”
满意的点了点头,再一次端起桌子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苦涩的茶水,慢慢的咽下肚,“那就麻烦颜大人了,本宫明日跟北疆王去北疆!”
颜叙和眼中的笑意慢慢的敛去,神色开始沉静起来:“北疆王根本就配不上小主子,小主子倾国绝城理应配更好的才是!”
手扶着座椅上,慢慢的撑起身子,移步到颜叙和身边:“北疆王挺好,本宫嫁过去是王后,在后宫之中,本宫最大,不会被他人欺凌!”
“颜大人,本宫希望有一天,你权倾天下,去北疆接本宫回来,他国再好,不及故土!”
我的言语说的真情意切,眼中浮现无可奈何,颜叙和细长的眉眼,微微泛红,跪在我面前:“都是奴才无能,让小主子受委屈!”
我也慢慢的蹲下身体,跪在他的面前,“不,颜大人,在箫国的天下里,没有人记住我的母后,只有您,对她念念不忘,只有您,愿意给她报仇,只有您,把本宫当成一个人,当成主子看待,本宫谢谢你才是!”
说着对他磕了一个头 ,他急忙的回了我三个头,“小主子真是折煞奴才,奴才惶恐!”
不值钱的眼泪,有的时候也是令人心软的法宝,眼泪滑过眼角,从脸上落了下来,在脸上留下痕迹,泪眼婆娑,扶起了颜叙和,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颜大人,一切都拜托你了,箫初筵不能让他死,得把他送上高位,然后让他生不如死!”
他听得懂我的话, 箫初筵坐上了高位之后,颜叙和大权在握,箫初筵会杀了皇上和太后,最后来知道,他只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才叫真正的生不如死。
而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箫初筵的命,颜叙和会朝这个目标努力,我希望在中间的这个时间段,我在北疆能站稳脚跟,有能力帮助箫初筵。
颜叙和老泪纵横,直点头。
我在西里厂度过了一夜,颜叙和想派心腹跟着我,被我婉言拒绝,他仍然不放心,给了我一个有两个中指长的烟花筒,让我妥善安藏,并告诉我,如果有性命之忧,把这个烟花筒放出来,半个时辰肯定有人去救我。
半个时辰很长,如果一个人要死,半个时辰之后,尸体都开始发硬了,根本就救不出来的。
对于他的好心,我屈膝向他道谢,他穿上了便服,亲自把我送到城门口,那辆巨大的黑色马车停留在城门外,北南起依靠在马车旁,凉凉的瞅着我。
我对颜叙和道别,颜叙和把贴身的匕首给了我,“小主子拿着防身,奴才就不送了!”
他的匕首很小巧,跟北南起的匕首极其相似,放在袖笼处,轻若鸿毛。
眼眶发酸,点了点头,扭转身体之际,手捂住了嘴,让自己看着就像快哭了一样。
北南起对于我佯装造作的样子嗤之以鼻:“你这样的女子,活该没有人爱你,虚伪得令人恶心!”
踩着脚凳,登上了马车,对他伸手:“王上,本宫知道这些话是情/趣,但是说多了也伤人,咱们走吧!”
北南起看着我的手,停顿了好大一会儿,眼神越过我的目光,不跟我的目光对视,伸手搭在我的手上 ,我轻轻一拉,他稍微借了我的力,便上了马车。
有寒冰玉的马车,坐在里面舒适,北璟容腿上依旧盖着狐裘,已经微微闭目养神,似对我们在外面所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没有听见。
行驶的马车离开了箫国的京城,行走了好大一截,我才掀起了车帘,往京城的方向望去,看见颜叙和依旧停在京门口,对我挥手。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下子心里真的莫名的酸楚起来,从车窗中探出头去,使劲的向他挥手,在这一刻钟,我把他当成信任的人,把他当成一个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