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过后,凌云卿跟着几人听了进一步的部署,夜冥枭一语不发。
待到回院之时,却被夜冥枭拉到一边。
凌云卿疑惑的看着他,似是不解他此举何意。
“我说过,没人可以理解你的痛。”
凌云卿明白他的意思,拿出纸:我已经好了。
“你没有。”夜冥枭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记得那盘棋吗?有低谷、有高潮、有险胜,可你越过了低谷,你从未发泄。”
这几日,她哪怕再难过,都没有在众人面前掉半滴眼泪,就像一个提线木偶,可突然间,这木偶就有了生机,却从始至终都是刻画的表情。
“你要发泄的,或哭、或闹、或是打我一顿,都可。”
凌云卿还是不懂,继续写:不是你让我振作的吗?
“是,我希望你振作,但不是勉强的。”
一个伤疤结了痂就不会疼,可倘若没有痊愈,这个痂就还是一碰就疼,如若伤害加深,依旧鲜血淋淋。
凌云卿蹙了眉,不想与他再说下去,抬脚绕开他。
夜冥枭却抓住她的手腕,凌云卿火气直升,转身就是一击。
夜冥枭反身躲过,凌云卿接着以手为刃,朝着他胸口劈过去。
夜冥枭用小臂格挡,顺势缩近距离,准备反手扣住。
可凌云卿最擅长的便是近身格斗,一连出数拳,虽然都被抵挡,却也失去了擒拿的机会。
两人打得热火朝天,足足半个时辰,难分高下。
最后,两人拉开距离,凌云卿的眼眶却越来越红。
她本不想哭的,因为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是她自小就知道的道理。
所以除却被下药的那日,其余时间她都在尽力空想,不让自己有其他情绪。
明明她都已经与从前一样了,为什么这个时候还有人过来将她的面具撕下?
眼泪流过脸颊,夜冥枭走过来,将人抱在怀里。
凌云卿埋在他的胸口,手紧紧的抓住他身后的衣料,哭得越来越凶。
夜冥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哭吧,没有其他人。”
一刻钟后,凌云卿才止住眼泪。
双眼肿的跟核桃一样,夜冥枭打湿帕子,敷在她的眼睛上。
打了半个时辰,又哭了好一会儿,定是累了。
夜冥枭去厨房端来点心,喂到嘴边。
凌云卿张口咬下,甜腻的味道驱散了些阴霾。
“我知道,大家的心疼太过沉重,迫使你不得不尽快恢复,但其实不必,你是个人,不是木偶,只要你能开心,多久都可以。”
凌云卿抬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不由得破泣为笑。
这个人,总是会有方法让她清醒、让她排郁,无论是酣畅淋漓的打斗,还是肆无忌惮的哭泣,确实让她觉得身心舒畅。
凌云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写道: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接连几日,卿枫带着黥面出入朝堂,虽然被贬官,所站的位置也靠了后,但一旦拜见之时,那抹清晰的身影就显露出来。
从前卿枫是以冥王谋士的身份,夜冥泽也由着他,并不用穿特质的官服,而是象征性的白衣。
然而这次贬官后,夜胤祁特意派人送来轩云的五品官服,派过来的是史舷,凌云卿也不想让自己人难堪,便收了起来。
夜胤祁看着朝堂靠后的位置,周围均是跪拜之礼,只有他站立而行。
当初就该把他的双膝打断!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