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这可如何是好啊。”秦蓉在一旁急了。
她刚刚才问起了欧阳默堤坝修筑的近况,欧阳默便是一脸的哀愁,左手拍着右手,为这迟迟不退的大水焦灼非常,这下可好,祸不单行,这鬼帝竟悄悄地来了。
欧阳默立在大厅一言不发,眼下也不知是在冷静地思索着对策还是满心悲伤绝望以至于麻木。
何舒城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再劝:“姨夫,我得知消息的时候,陛下已经出发了。鬼帝魂车的速度您是知道的,我没日没夜快马加鞭,才勉强赶在了前头来向您通风报信,估摸着鬼帝眼下已然到达前坪,您可得早做打算。”
“可知陛下以何种方式?”不怕他突然“请喝茶”,就怕他微服私访,暗戳戳地给一刀。
何舒城意料之中地摇了摇头。
欧阳乾明看家父流露出少见的惊慌,一时间也有些木然。
烟黎和青漪作为家中女眷,也更是不敢发话。
过了一会,欧阳默迈开步子往外走去,心中有气,态度很是不悦地招呼欧阳乾明好生接待何舒城。
欧阳乾明见自家父亲如此急躁地往外赶,想着自己也许可以帮上什么忙,于是便顺口问了一句:“父亲这是去哪?”
欧阳默哪里还能好言好语,眼下这一系列解决不完的麻烦不都是因为自己这不肖子惹的祸么!由此对着欧阳乾明恶狠狠地睨了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便拂袖离开。
欧阳乾明窘迫地立在原地,垂首叹了口气。
秦蓉见状心纠,走过来安慰一番:“乾明,你父亲也正在气头上,别气恼,你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待风头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欧阳乾为不让秦蓉担心,强颜欢笑:“母亲,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秦蓉眼睛里蒙了一层水雾,道了句:“傻孩子。”何舒城望着这番母慈子孝的场景,心中有些复杂。
愣神之际,见欧阳乾明望向了他,笑道:“舒城,我与烟黎有些事情商量,你先去母亲那里,我待会便来。”
烟黎正站在一旁暗自记挂着地牢里的焦棠的状况,唯恐错过了什么精彩的画面,漏掉了什么转变的过程,却没想到自己这还一时半会地抽不开身。
“兄长,找我有何事?”她却甚是恶心。
何舒城与秦蓉走后,乾明方将烟黎拉到一旁,烟黎反感地抽开了手。
“什么事情不能在这里说?”她瞪了一眼,侧身避开。
“妹妹怎么对自己兄长都如此没有好脸色?”欧阳乾明在身后很是无辜地说道。
烟黎冷哼一声:“你可不可以再虚伪些?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
欧阳乾明闻言不怒反笑:“妹妹说得都对。不过此番并非是我有事,而是父亲有事。”
“父亲?”烟黎想到了欧阳默前几日交代的事情。
“父亲要我将此物转交给你。”说罢,伸手从后面将一个雕花的精致盒子绕到烟黎眼前。
盒子里安然躺着一颗莹白透亮,自带紫光的珠子。
她顿时欢喜,正想着伸手去拿,欧阳乾明又将盒子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
烟黎转过头极为恼怒地瞪着他,却见他的脸上竟现出如痴如醉的神色:“哎呀,我妹妹方才那一抹笑真是美得颠倒众生啊,不过生气的样子哥哥我也喜欢。”
烟黎没好气地狠狠说道:“你给我放尊重点!我可不是你外面那些莺莺燕燕!”
欧阳乾明方才那副温文尔雅、满目仁孝的模样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猥琐与轻浮。
“我妹妹还是如此牙尖嘴利,呵,是呢,我妹妹是什么人呐,是要留着清白身子当鬼后的呢!”欧阳乾明托着盒子,阴阳怪气地嘲讽着,“眼下不是说鬼帝要来么?这不正巧给了你机会去勾引一番。此乃天赐良机,妹妹你可得好生筹划筹划,说不定逗得陛下一开心,一举赦免了咱家,让爹爹官复原职了呢。”
“那也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再说了,我凭什么要为你的过错买账?你自己贪污公款致使举家被连累,如你这般畜生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够,也别想着到时候沾上我一星半点的光。”
烟黎丝毫不留情面,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讽刺咒骂,叫欧阳乾明脸上实在是挂不住,于是神色一沉,狡黠勾起一抹笑:“既然妹妹如此不留情面,那也别怪兄长我不客气了。”
原本以为如此就可以威胁到烟黎,殊不知烟黎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欧阳乾明一百个脑袋也抵不上烟黎指甲缝这么一丢丢的算计。
只听她一笑:“哥哥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