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关靖见了,赶紧道:“此非实情,乃是因为乌丸人侵扰令支,都尉才发兵击走。”
“那丘力居称前后派出三批使者,但最后能站到太尉面前的,只有一人而已?”
“这,右北平实不知情。”
朱广笑了:“很好,明说了,这些事情,终究谁是谁非,太尉不想深究。此次派我来,只想带回一句话,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么?”
公孙瓒终于开口了:“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
朱广直视着他:“伯珪公就让我带这句话给太尉?”
关靖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人,捏了一把汗,幸好,骑都尉并没有强硬地回应,他逮着这个机会,赶紧打圆场:“都尉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都尉的意思是说,这要取决于乌丸人是否安分。”
“伯珪公,是这个意思么?”朱广却不给他和稀泥的机会。
看着这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小子,公孙瓒突然有种恨得牙痒的感觉,自己真不该送他那张虎皮。
堂上陷入了沉寂。
刘备见两人对视许久,谁也不说话,手心里已经捏出汗来。何止是他,那严纲单经两个,感受到这紧张的气氛,都不由自主地捉住了刀柄。
突然!
公孙瓒一拳打在身前案桌上!
几乎一瞬之间,几条人影便迅疾地窜入堂来!
高顺赵云在前,关羽张飞在后,各捉器械,如临大敌!
一颗汗珠,顺着太阳穴流下,刘备深吸一口气,侧首道:“这又不是鸿门宴,你们难道要进来舞剑助兴?”
关羽张飞都望向他,三人如兄弟一般,彼此深为了解。片刻后,关张收起兵器,退出堂外。
然高顺赵云二人仍旧虎视眈眈地立在原地。
朱广缓缓起身:“可惜了这么好的酒。”语毕,叹一声,好象真是在替那酒不值。
刘备也跟着起来,口中道:“从事……”
“玄德兄,什么也不必说了。气氛这么尴尬,哪还吃得下去?有空到广阳来,我置酒向兄长赔罪。”
刘备还能说什么?
朱广离席,到了堂中,正面公孙瓒,仍旧长揖道:“我明日便回广阳,就此向伯珪公辞行。但愿,还能有和白马义从并肩作战的机会。”
公孙瓒一声冷哼。
“诸位,扰了酒兴,抱歉得很,恕不一一赔罪了,告辞。”朱广作个四方揖,转身就走。
跨出门槛时,高顺递来长刀,他一边佩在腰间,一边道:“对了,伯珪公,有空射杀猛虎,也约束约束麾下的将士。刘太尉觉得,幽州百姓,已然是够苦了。”说罢,引高顺赵云自去。
他一走,堂上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公孙瓒身上。只见骑都尉脸色铁青,手指朱广离去的方向切齿道:“不识抬举!”
次日,朱广引众返回,刘关张都来相送,相顾无言。
回到广阳,朱广向刘虞复命,并劝他当机立断。然而此时的刘太尉,不愿因公孙瓒之故,而使已见好转的幽州局面再起波澜,对朱广的建议并没有采纳的意思。
朱三公子,就只能呵呵了。
正当此时,就在幽州下面的冀州,发生了一件大事。
冀州刺史王芬,与已故太傅陈蕃的儿子陈逸,法术家襄楷有交。某日,三人会面时,襄楷称他夜观天象,与宦官不利,十常侍恐怕要遭殃了。王芬深信不疑,与各地的豪杰联络,并以黑山贼攻略冀州郡县为由,向朝廷上书,并招募了一支规模颇大的军队。打算洛阳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马带兵进京。
恰巧此时,天子刘宏的病情有所好转。这人一生病,就容易怀旧,刘宏突发奇想。打算离开洛阳,到他从前的封地“河间”来看看。
王芬认为这是天赐良机,谋划着趁天子驾到冀州时发动事变。先诛杀宦官,然后劫持皇帝,别立合肥侯为新君。
为了取得更大的支持,王芬拉拢许多人参与此事。甚至去联络赋闲中的曹操。曹孟德是什么人?岂会参与这种小儿戏耍般的计划?并讥笑王芬说,你想学伊尹霍光,可你有这两位的实力和本事么?
王芬不以为然,加紧谋划。
正当一切顺利时,也不知真假,说是在洛阳负责观察天象的太史发现某日夜里,北方天空上,一道红光从东到西,横贯天际。于是太史上书称,北方地区有阴谋,陛下不宜出巡。
刘宏也是个迷信的,于是放弃北巡的想法,并命令王芬解散集结的军队。不久,又免去了他冀州刺史的职务,召他入京。王芬认为事情败露,慌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