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林晚醒时,张诚已经在厨房忙碌,煎蛋的香味混着咖啡的苦味飘进卧室 —— 这是他少有的 “早起时刻”,却让林晚心里发紧,她知道,今天的婚礼对张诚而言,更像一场 “展示夫妻和睦” 的表演。
“醒啦?快起来洗漱,婚礼十点开始,咱们得提前半小时到。” 张诚端着早餐走进卧室,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目光扫过她的睡衣,“今天穿我给你买的那条米白色连衣裙,配那双珍珠高跟鞋,上次你试的时候不是说好看吗?”
林晚看着床头柜上的餐盘 —— 煎蛋边缘焦脆,咖啡里加了两勺糖,都是她平时喜欢的样子,可此刻这些 “体贴” 却像细密的针,扎得她皮肤发疼。那条米白色连衣裙是张诚上个月买的,领口很高,裙摆到膝盖,他说 “这样穿得体,不会被别人说闲话”,其实是怕她露出胳膊或腿,引来别人的目光。
“好,我知道了。” 林晚坐起身,避开张诚的目光,伸手去拿牙刷。她走进卫生间,关上门,从镜子里看着自己 —— 眼底的青黑还没完全消退,脸色苍白,嘴角勉强牵起的笑容,连自己都觉得僵硬。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泼了泼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今天不仅要应付婚礼,还要想办法在周日见面前,不被张诚发现异常。
九点半,张诚开车带着林晚去婚礼现场。路上,他反复叮嘱:“到了之后别乱跑,跟在我身边,要是遇到我同学,礼貌性地打个招呼就好,别跟他们聊太久,尤其是男同学。”
“嗯,我记住了。” 林晚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心里却在盘算着周日见面的事 —— 她需要提前把证件从书房拿走,还要买一个备用手机,方便跟苏蔓联系。可张诚最近看得很紧,她根本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或许只能等周日早上,趁张诚还没醒的时候行动。
婚礼现场布置得很热闹,粉色的气球挂在天花板上,空气中飘着百合的香味。张诚一进去,就被几个同学围了起来,他笑着跟他们打招呼,顺手把林晚拉到身边,手臂紧紧揽着她的腰,像是在宣示主权。
“这是你老婆吧?真漂亮!”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笑着说,“张诚,你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温柔的老婆。”
“那是,我老婆不仅漂亮,还特别体贴,家里的事都是她打理,我根本不用操心。” 张诚的语气里带着得意,手指在林晚的腰上轻轻掐了一下,像是在提醒她配合。
林晚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她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有羡慕,有好奇,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有多想逃离这个 “模范夫妻” 的外壳,逃离张诚手臂的束缚。
婚宴开始后,张诚被同学拉着去敬酒,临走前他特意叮嘱旁边的一个女同学:“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我老婆,她不太会喝酒,要是有人劝酒,你帮她挡一下,谢谢啊。”
那个女同学笑着答应,坐在林晚旁边,跟她聊起天来:“你跟张诚结婚多久了?我看他对你挺好的,走到哪都把你带着。”
“三年了。” 林晚的声音很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的边缘,“他确实挺照顾我的。”
“我跟张诚是大学同学,他以前在学校就挺受欢迎的,没想到结婚后这么顾家。” 女同学笑着说,“不过说真的,有时候男人太顾家也不是好事,你看他,连你穿什么都要管,刚才我跟你说你这条裙子好看,他立马就说‘这是我给她买的’,看得也太紧了吧。”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没想到这个女同学竟然看出了端倪。她张了张嘴,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 她怕自己说多了,会被张诚知道,到时候又会引发争吵。
“其实我老公以前也这样,总喜欢管着我,后来我跟他好好谈了谈,他才慢慢改了。” 女同学压低声音,凑近林晚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平等,要是一方总想着控制另一方,日子久了,肯定会出问题的。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其实可以跟你信任的人说说,别一个人扛着。”
林晚看着女同学真诚的眼神,鼻子突然一酸。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除了苏蔓之外,跟她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有人让她觉得,自己的处境不是 “小题大做”,不是 “夫妻之间的小矛盾”。她想跟女同学多说几句,可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张诚回来了 —— 他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们,手里还拿着一个空酒杯。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张诚走过来,坐在林晚旁边,手臂再次揽住她的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没什么,就是跟你老婆聊聊天,说她这条裙子好看。” 女同学看出了张诚的不对劲,识趣地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你们慢慢聊。”
女同学走后,张诚的手指在林晚的腰上用力掐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谁让你跟她聊那么久的?我不是跟你说过,别跟陌生人聊太久吗?”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林晚能听到,“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说的话?还是你故意想跟别人套近乎?”
“我没有,就是她跟我聊,我不好意思不回应。” 林晚的声音带着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有想跟别人套近乎,你别误会。”
“误会?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 张诚的语气更冷了,“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跟任何人说话,除了我。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跟别人聊天,咱们回家再说。”
林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知道,张诚说的 “回家再说” 是什么意思 —— 上次她跟苏蔓在微信上聊了几句,回家后张诚就删掉了她的微信好友,还冷战了好几天。这次要是再惹他生气,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极端的事。
婚宴剩下的时间,林晚一直跟在张诚身边,一句话也没说。张诚跟同学敬酒时,她就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水杯,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直到下午两点,婚宴才结束,张诚带着林晚离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说,脸色一直很阴沉。
回到家,张诚把车停在楼下,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过头看着林晚:“今天在婚礼上,你跟那个女同学聊什么了?说实话。”
“真的没聊什么,就是聊裙子,聊家常。” 林晚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怕张诚不信,怕他会动手。
“没聊什么?那她为什么凑那么近跟你说话?” 张诚的声音提高了,“我看你就是想跟别人说我的坏话,想让别人觉得我对你不好,是不是?”
“我没有!” 林晚急忙解释,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真的没有说你的坏话,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
“不信你?我怎么信你?” 张诚突然伸手,狠狠抓住林晚的手腕,“你忘了上次你跟苏蔓聊完,就想跟我提复工的事?这次你又跟别的女人聊那么久,是不是又想打什么主意?林晚,我警告你,别想着跟别人联手对付我,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手腕被抓得生疼,林晚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张诚抓得更紧:“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弄疼你?我让你疼也是为了你好!” 张诚的眼睛里满是怒火,“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总是想着背叛我,你对得起我吗?”
林晚看着张诚愤怒的脸,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曾经对她温柔体贴的男人,此刻像个疯子,眼里只有控制和占有,根本看不到她的痛苦和委屈。她不再挣扎,任由眼泪掉下来,心里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 她知道,跟张诚讲道理是没用的,他只会用自己的逻辑来判断一切,只会把她的解释当成 “背叛” 的证据。
张诚看到她不挣扎了,才慢慢松开手。林晚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红印,像一条丑陋的锁链。“跟我回家,好好反省一下,想想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张诚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回到家,张诚把林晚推进卧室,然后锁上了门:“你在里面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我去做晚饭,做好了我叫你。”
卧室里没有开灯,黑暗中,林晚靠在门上,慢慢滑坐在地上。她看着手腕上的红印,眼泪无声地掉下来。她拿出藏在枕头套夹层里的手机,给苏蔓发了条消息:“张诚今天在婚礼上怀疑我跟别人说他坏话,还抓疼了我的手腕,我有点怕周日见面的时候被他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