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瑾并不反感赫连肆的触碰,相反回过神来后竟有些乐在其中。
不过这样可以吗?
他紧绷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开始梳理跟赫连肆的关系。
名义上是亲兄弟,血缘上流着相似的血,道德上是不允许的,但站在他本人的情感上,这些都可以不管。
要怪只能怪赫连肆活该,曾经施予的仁慈如今也跟回旋镖一样又打在他自己身上。
牧瑾思绪翻涌,逐渐开始察觉到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喜欢上了赫连肆。
这种喜欢起初很淡,只是因为第一眼见到这人让他觉得不讨厌而已。后来他会在意关于赫连肆的小事,这其中更多的是在意自己有没有足够努力,能不能够跟上这人的步伐。
赫连肆走得很快,身边没有与他同行之人,他所做的任何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讲。
所谓孤独是天才的枷锁。牧瑾自然明白。只是明白不代表接受。
就像他说的,人总要有目标才能活下去。他一直执着追逐着的目标是那么显而易见。
当知道赫连肆死了的时候,他曾有过巨大的情绪波动,那是悲伤?质疑?或者是惋惜?他无法分辨,只知道从今以后世界上少了这个人,这件事本身令他无法接受。
当发现赫连肆有可能还活着时,他才觉得阳光刺透灰蒙蒙的天投射下来,即使葬礼那天阴雨绵绵,他的心却阳光明媚。
而真正找到这人时,他是带着恨的。埋怨其高超的欺骗手段,以及冷漠无情的态度。他站在受害者的立场上给予这人指责,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痛快。
如果没有爱,从何生恨呢?
这是他的私人问题。
眼下,赫连肆因受焉娥草影响而产生的异常行为应当属于工作问题。
职责学习中明确要求过,工作中必须要做到公私分明。
赫连肆也提醒过,他需要公私分明。
……
可是!这家伙的唇已经送到嘴边了!不趁现在啃一口的话他绝对会后悔几十年!
怎么办啊怎么办!
牧瑾痛恨自己没谈过恋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才让他在面对自己爱慕对象的投怀送抱时手足无措。
其次,没有其次。眼前这张脸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长得太牛逼了。实在是让人很难拒绝。
赫连肆的汗液顺着发梢滴落到他的鼻梁上,蓝眸蒙上一层水雾,眉头下压,看起来像是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极了。
混蛋就混蛋吧,人生在世,哪能不干几件混账事。
牧瑾被当下的暧昧气氛以及无法摆脱的自我意识成功洗脑,扶住赫连肆的后颈,笨拙地将自己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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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肆先生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他的床不大,也就只能睡下两个人。但是请问呢?为什么本来好好的床,经过一晚,床脚塌了一边?
他当初可是看在这间公寓的床足够结实才付钱的。
原本应该睡在塌陷那边的人因为不舒服,在睡梦中一直往他这边挤,最后直接趴到了他半边身子上。
身上好痛,手臂也被压麻了。赫连肆望着结着蛛丝的天花板,心里五味杂陈,比这蛛丝还乱。
趴在身上这人也蛮重的,棕色发丝散发着洗发露的香味,蹭到他鼻尖,很痒。
该死的。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