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烟花绽开,落在漆黑的海面。
白念坐在沙发上,心脏砰砰直跳。
烟花散落,窗外重新归于黑暗,一片寂静中,白念兀地开口。
“严时律,可以让我看看你吗?”
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那边出现了短暂的愣怔,这才说:“你等一下。”
一只手挡住了镜头,漆黑中能听到一阵脚步声,房间的关门声。再次放开时,白念看到了镜头里的严时律。
“好了。”他坐在床头,神情有些紧绷,耳廓染着一抹不明显的红。
白念静静地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然后问他过年做了什么。
严时律不是个健谈的人,在电话那头平铺直叙地汇报着,他回家后做的事情。和妈妈一起包饺子,帮爸爸修钓鱼竿,与爷爷一起写对联,向奶奶学习如何剪花窗。
都是些很平淡、琐碎的事情,但白念却很喜欢,央求着他多说一点。
伴随着严时律的声音,白念不知不觉睡着了。
他在梦里回到了小时候,那时的他,也和严时律一样有个热闹的新年。
……
白念是被窗外的阳光照醒的。
他昨晚睡觉时没拉窗帘,7点不到,明亮的阳光就透过窗户,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白念揉了揉眼睛,起床洗漱,然后拉开衣柜,换上了一件白衬衫。早晚有些冷,他在衬衫外加了件马甲,不会太休闲,但也不是特别正式的样子。
今天他打算去找白文浩,既然爸爸没时间回家,那他就去爸爸公司里。
离开前白念拿起手机,这才发现屏幕亮着,里面出现半个成年男人的下巴,喉结线条分明。
昨夜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白念这才发现,他竟然和严时律视频了一晚上!
“严时律?”白念不确定对方醒了没,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那边没有回答,白念隐约松了口气。然而就在他打算结束通话时,镜头里的人突然翻了个身,紧接着视角上移,严时律的脸出现在了画面中。
“你醒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气音,又低又哑。
白念莫名有些脸红,默默把镜头从脸前移开,故作镇定道:“嗯,我今天要出门一趟。”
严时律又问他:“春节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白念几乎没有犹豫,“在家,然后等开学回校。”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头:“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白念也要去找白文浩,点点头,结束了通话。
可惜过程并不顺利,当白念出现在白文浩公司楼下时,被门口的保安拦住了,问他有没有预约。
白念说出了白文浩的名字,对方也不愿意放行,只是让他拿访客码。
白念顿了顿,只得联系了方竞。方竞却说他们在外地出差,没有在公司里。
“这样啊……”白念点点头,一脸失落地转身离开。
也是他太任性了,没有提前告知就冒冒然然找过来,结果人都不在这里。
白念打车回家,把自己关在画室里画画。
一旦拿起画笔,他心中的纷扰繁杂就全都消失了。他沉浸于其中,仿佛这个世界只有他自己。
直到肚子饿得实在受不了了,白念这才停下画笔,准备吃点东西继续。
冰箱里还剩了不少菜,白念用微波炉热了两个菜对付。
等待的时间里,他低头看手机打发时间,却发现有两个严时律的未接电话。
一个是13:11,还有一个是13:45,距离现在都快两个小时了。
严时律找他?
白念拨了回去:“我刚画画呢,没接到你电话,你有什么事吗?”
沉默半响,那头徐徐开口:“可以来一下小区门口吗?”
白念没反应过来:“小区门口?我家的?”
严时律:“嗯,正门。”
“可以啊,”白念走到门口换鞋,有些好奇,“你帮我叫了外卖吗?如果进不来,可以让快递小哥交给物业。”
严时律:“必须本人签收。”
白念:“好,那我马上下去。”
然而当他来到小区门口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快递小哥。
正月初一,南国温暖的冬季,严时律背着书包站在小区门口。他怀里抱了个花盆,正风尘仆仆地看着他。
白念呆呆愣在原地,好一半响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严时律:“寒兰花期太短,我送来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