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
“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东西,放开老子!听不听得懂人话?!放开我!”
段英被像绑牲畜一样绑着手脚,抬到中央的篝火旁边,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他相熟的弟兄,和他一样被绑着。等待着胡人的处置。
真是放屁砸了脚后跟真他娘的倒霉!
因为那狗皇帝和将军的恩恩怨怨让他们这些小兵小将的来送命。
段英眼神发狠地盯着周围的胡人。这些都是些贵族,身边搂着舞姬美人,芊芊玉指捏着葡萄果实和美酒往他们嘴边递。
一群汗毛旺盛的野豕,穿得人模人样坐在那里,真当自己是颗菜了。
段英右臂断了,如今还被双手反绑着,早就没了知觉,痛都不太痛了。
真想不通,他心里真的不甘心。
怎么就会被俘虏去了?!当战场上的火药在他身边燃起爆炸他拼命奔跑的时候他没想通。
长枪挑起摘下同僚兵士的脑袋,如注的鲜血喷在他面上,他还是没想通。
这场本来和胡人势均力敌的仗怎么就没打赢。
他娘的徐图山死哪儿去了?领兵作战的总将不能就这样死了吧?剩他一个副将面对攻上来的胡人铁骑全然不知所措,什么都没交代给他,甚至都没时间反应。
死了也不甘心。
这些该死的胡人!段英就要把牙齿咬碎,恨不得上去咬死几个人,死也要拉几个人给他垫背!
一群野猪!
一群野猪!
一群……野……嗯?
段英突然看见一个野猪中间格格不入如同白色骏马一样的人。
他头发的颜色如同黑曜石一样,又黑又亮,长长的编成一根斜在左侧的粗长辫子,里面缠着一根红色带子,衬得人有些娇俏。他还带着一顶黑掺白绒帽,冷漠的表情,秾丽的面庞,生人勿近的气场,组合起来,像是草原上那最圣洁纯白的一朵银莲花。
他眼瞳如同一泓清水,亮得段英找不着北。身穿左衽交领暗红花纹皮袍,肩膀很宽,应是个男人。
美人望过来的眼睛有一丝好奇,但很快移开了。
但就那一眼,看得段英脑袋嗡的一下懵了,脸可耻地红了起来。
心里的谩骂也停止了。
这他娘的……
这他娘的……跟一群猪八戒里坐了位嫦娥天仙有什么区别?
段英服了。看这群野猪胡人的架势,肯定要把他们杀了。
反正都要死了,如果……
段英开始热切地盯着那个人。如果,嫦娥再看他一眼,死了也值了。
阿衣努尔本不想参加这场宴会,乌和勒最近患了咳症,萨满来看了病,熬了药草汁喝了也不见好,整夜整夜咳得他心慌。
可是阿尔善非要把他叫过来,肯定想借此刁难讽刺他。他都习惯了。
果然,在那几个战俘被押上来后,阿尔善站起,向可汗苏日勒请示,要与在场的人比一场远距离静射。
靶子就是这几个战俘。
阿尔善这个好事主提了,苏日勒也答应了。阿衣努尔冷冷地坐在那,看周围几个人哄闹着命人将那几个战俘绑到百米以外的木桩上,在那一圈架起了火堆,颇有些宰牛宰羊的浓厚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