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英!”,他试图唤醒。
段英被他推一下,吸溜吸溜嘴角流出的一点口水,为阿衣努尔穿上靴子。
“阿衣努尔殿下,好久不见啊!”,阿尔善突然闯进,嘟噜了一句段英听不懂的话,他将阿衣努尔的鞋穿好后就行礼出去了,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出去了但没完全出去,段英竖起耳朵站在门口偷听着。
这个野猪可别欺负我们殿下。
“今日你参加赛马吗?”,阿尔善语气不像是找茬。
阿衣努尔冷淡地点点头,连话都不想回。每次他这个样子都会把阿尔善气得跳脚。
阿尔善哼笑一声,咬咬牙,和善的表情完全维持不下去了。
“你给我等着。”
阿尔善放下这句狠话就气愤出门了,差点抬手一拳捶上段英的脸。
“呜唉!”,段英连连后退,阿衣努尔走出来瞪了他一眼也离开找巴图去了。
只剩段英委屈地站在原地。
怎么了嘛,他又听不懂,还不是担心殿下。
赛马在某个老汉的一声鹰哨下拉开帷幕。各色彩带飞扬,围观者沸腾振呼。
骏马齐齐嘶鸣,踢踏着草原的土地,肥沃的草被带得连根拔起,前些日子草原上久违地下了几滴雨,马蹄踩溅水坑,马背上的汉子各自展示高超的骑术,有一种别样的硝烟氛围。
阿尔善盯着前面驭马奔驰的阿衣努尔,赶上后向他那边倾斜了一下,马腿纠缠到一起,两人同时落马。
阿尔善早有准备,几下动作安全落地。
阿衣努尔没有防范,匆忙护住身体部位掉落在泥水坑里。
灰黑的泥溅到他的面上,就像烂泥裹上了白瓷,虽然狼狈,但实在美丽。
段英一直在外围努力追着阿衣努尔的身影,看到他落马后不顾危险跑进赛场扶起有些站不起来的阿衣努尔。
“殿下!你没事吧!”,段英声音恐慌,作势就要将他背起。
阿衣努尔用手止住他,意味深长地盯了阿尔善一会儿,厌恶地别开眼,扶着段英走了。
阿尔善嘴角的笑凝滞了。
回了毡帐后段英忙前忙后给阿衣努尔去衣烧水,阿衣努尔行动不便,只能由着他扶着进了浴桶。
好在亵裤没有脏,他就直接穿着进去了。
段英用桶掂来热水,用更大的桶混合着凉水倒了进来。
温度正好,还挺贴心。阿衣努尔闭着眼靠在桶壁平复心情。
该死的阿尔善,就这样当众让他出丑。
他眼眶微酸,他是好日子过太久了吗,这点儿难堪都要放在心上了。
一双手在他裸着的背上摩挲,阿衣努尔睁开了眼,看见了段英满是担忧的眼睛。
还会有人为他感到心疼吗?
阿衣努尔和段英对视着,空气中好像有一种古怪的气氛,让阿衣努尔感到昏昏的。
再次清醒过来才发现段英和他的唇距离只有几毫分。
他猛地推开段英,手指向外面,“滚出去。”
“殿下……”,段英磨磨蹭蹭不想出去。
“滚啊!”,阿衣努尔背过身,不想再看他。
段英灰溜溜出去了,准备偷看,还顺走了阿衣努尔上面的亵衣。
透过门帘,他看见屏风后面的倩影。身形,弧度,令段英血脉偾张。
他悄悄移到离屏风不远的地方,那里可以看到正在沐浴的阿衣努尔。
修长的玉臂,蝴蝶骨,肩线,长发黏在白皙的背上,还有这私下里才有的冷淡又脆弱的眼神。
段英咽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