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对工人们来说,什么荣誉名声,都不如进了肚里的油水来得实在。
何大华站在二楼的连廊上,看着下面群情激昂的场面,心里有了底。
这世上没什么问题,是两斤猪肉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两斤。
他转身下楼,找到了正在食堂后厨骂娘的傻柱。
“叔,您可真是我亲叔。”
傻柱一见何大华,那张平时谁都不服的臭脸上,堆满了褶子。
“刚才广播我听见了,您这手笔也太大了,但这肉…咱库里只有那点冻肉皮和猪下水啊,这没米下锅啊。”
食堂主任也愁容满面地凑过来。
“是啊厂长,这几百张嘴要吃大块肉,我去哪儿弄啊?供销社那边我也没那么大脸面啊。”
“不用你们操心。”何大华从兜里摸出一串钥匙,抛给食堂主任。
“你去安排一辆解放卡车,找个嘴严,技术好的司机,把车开到厂西边的那个废弃仓库路口等我。”
“切记,别让人跟着。”
半小时后,那辆原本应该去拉货的解放卡车,停在了离厂区五里地的一片荒草滩旁。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老把式,姓王,也是个闷葫芦。
此时正纳闷地看着四周,这荒郊野地的,连个活物都没有,厂长让来这儿拉什么?
“老王,下去抽根烟,去那边树林子里方便方便。”
何大华从副驾驶下来,递给老王一包大前门。
“我不叫你,别回头。”
老王心里虽纳闷,但手里那包大前门可是好东西。
加上厂长的威严,他没多问,拿着烟就钻进了小树林。
等王师傅彻底走远了,何大华站在空荡荡的车斗旁,心念一转。
“系统,提取签到物资。”
这几天签到抽奖,刚好抽到两扇猪肉,放在空间内也是占地方,刚好拿出来用了。
空气里泛起一阵肉眼难辨的波动,伴随着两声闷响,卡车的钢板弹簧都剧烈下挫,发出沉重的吱呀声。
六扇收拾得干干净净,白花花,甚至还冒着丝丝寒气的大肥猪,已然出现在了车斗里。
那肥厚的膘肉,在日光下泛着光泽。
何大华看着这沉甸甸的上千斤肉,唇角扬起。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就是最硬的通货,最强的武器。
“老王,回来开车。”
老王提着裤腰带从树林里跑出来,嘴里的烟还没抽完。
他爬上车,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后视镜。
只一眼,他手里的烟头直接烫到了嘴唇。
“哎哟。”
老王顾不上疼,脖子僵硬地扭向后方,眼睛瞪得像铜铃。
刚才还空空如也的车斗里,此刻正躺着两座白生生的肉丘。
那厚实的猪蹄子,那肥膘,和内脏……
“厂,厂长……这肉……”老王的嘴唇开始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疑惑的挠挠头。
“刚刚让别人送来了,那人现在走了。”
何大华坐进副驾驶,点了一根烟,嗓音平稳。
“我有我的路子,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回去就说是兄弟单位支援的。”
老王看着何大华在缭绕的烟气中,那张愈发叫人看不透的侧脸。
喉结滚动,咽下一大口唾沫,用尽全身力气点了点头。
这何厂长,是真有通天彻地本事的奇人。
在这四九城里,能悄无声息地弄出两头大肥猪,这是什么本事?
这是神仙才有的本事。
“开车,回厂。”
“好嘞,您坐稳啦!”
解放卡车发出一声亢奋的咆哮,车轮卷起黄土,载着能让全厂疯狂的希望,向着那片沸腾的厂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