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孩子又言。
仗着复活,甚至可以玩自爆式的袭击,可那不就和恐怖组织一样了吗?
找准时机的第二发粒子炮打开了一瞬的通路,消灭了路径之上的全部机体。
全阵的方向为之一转。
提耶利亚轻轻地喘气。虽然他在阵营中央,不必近战,可天上袭来的支援性弹幕仍能让他疲于应对,更别说还要和刹那一起调控全场战术。
唯有将每台机体发挥到极限,才有胜机。
“战场之上,只有觉悟,没有悔恨。敌军之中,或许也不乏善人,但各自没有退路,为了各自的意志。”
那个孩子没有回答。
他再一次感受到寄寓于生死之中无限的严肃性。
明明心知他们仍会归来,却还会恐慌。
是因为这样的心情,人类创造了来生的概念吗?
——我在害怕什么呢?
头部展开,炮击正中袭击侧翼的暴徒式。
火焰的绝响便作生命的哀歌。
——是因为害怕自己无法创造出理想中的未来吗?
并不。
——是因为害怕杀戮吗?
并不。
是因为害怕这不是被期待的未来。
我只能在我自己的道路上前进。
钢铁的巨物,亦为人类驾驶的玩偶,飘摇的雨线之下,像是一场二十世纪静默的喜剧。
“真的能赢吗?quanta先生。”
——按这条路线走又有什么意义?看不出来……也许只是伪造出一条线路来宽慰士兵。
这个问话的人想到那些军事书上所说,更是怀疑,怀疑之中,恐惧蔓生。
客场作战,绝对的数量压制。
任何技巧、质量和战术都无法弥补。
明明已经是前所未有的绝佳状态,明明配合已经好到了这种程度,可是……真的能赢吗?
“可以赢。”
刹那再次强调。但语气之中却更加黯然。
还没等话声落地,三十一便变成了三十。
这是个雪崩式的进程。
对面靠着绝对优势在拖死raiser。
灵魂的复归,又让这个孩子忍不住想起过去与这个死者的对话。
“时候到了。”
那个孩子静静地望向天外,叹气道。
黑云一层层被荡开,破出了一个大洞,泄露出灿烂的日光,把湿腥的战场也照得亮亮堂堂,仿佛一个光耀的舞台似的。
唯有着火的巨物正从世界之外的地方到达,来访人间的天地,述说着恐怖的源泉。
突然,这个世界变得无比平静。
——是否是神在发怒?
所有机体的动作都停滞了下来,无关乎素质、无关乎勇气、无关乎智慧,迅速大乱。
短距高频的通讯那短短的一级级传递的延迟在这时究竟致命,让中央观测系统慢了一步,让目的地的敌军也稍稍慢了一步——
而那么一步便是天堂与地狱的距离。
“快退!等等……你说太空船坠落?包括当初我们给kpsa提供的那——!”
公共频道之上,再度隐约传来那人的声音。但这次却是惊骇的叫响,很快断连。
湖岸边上,天外来物的急落,震起惊涛骇浪,席卷向战场。
湖水一下子把火焰扑灭,化作浪涛冲向所有的地面武装,直至远处把来不及逃离的ms也卷入。
哀嚎、痛叫以及祈祷,人类在此时竟是如此的无力,真如回到弱小的童年,眼睁睁死与恐怖的袭来,怎么叫唤,也等不到大人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