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到此为止吧。
海边的木屋什么的,也没什么必要去看了。
终止吧,一切都读档重来吧。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就是错误的。
那个曾让我,确信自己将会永远留在这个城市的,幻觉······
然而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既然梦醒了,就应该自己的一切都恢复到现实。
“我不会······不会承认一个杀人犯······即使他曾经是我至亲的人。”
我的声音在颤抖,听起来几乎接近哽咽。
但我并没有哭,那种事在我四岁流浪街头的时候,就已经做到麻木了。
从那时起就被一层灰色的痛苦所包裹的心壁,此时因为追加而来的痛苦,而变得更加脆弱。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苦意。
“我不该做这种伪善的事。虽然这些事本身绝非坏事,但由我来做,就玷污了其善意的本身。我是一个不配被原谅的凶手,所以即使做再多的【善事】,也无法真正地得到赎罪。”
他指的事情,大概就是收养我们这些可怜的孤儿吧。
所以到头来,我们被给予的种种恩惠,全都没有任何回报的价值吗;难道曾经在一起的欢笑与往事,只是某个凶手徒劳的赎罪之路的一张张剪影吗?
不甘、愤怒、苦楚,深深地钻进了我的心脏里,携带着最后现实的重击,最终将我心中仅存的一抹寄望砸得粉碎。
!
很好。
我明白了,这个人在逃避,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悔意在操控着他的意识,强制使他将他所理解的错误终止,然后虚情假意地笑着解释道“这是为了所有人好。”
懦夫,同时也是一个难以被同情的罪人。
厌恶感充斥了我的神经。
我的双脚动了起来。
顺着沿岸公路的路灯,朝着同来时相反的方向,原路跑回。
该死该死该死!
我当初为什么相信这种人嘴里说出的鬼话,现在想想,大脑里便出现许多模糊的影子,这令我的思维更加混乱。
未来的路,究竟在哪?
空虚茫然的感觉扼住了身体的运动,我在不知狂奔了多久之后,渐渐停了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重重地喘着气。
大脑疼到难以忍受,我抹了把额头,发现满手都被沾湿了。
过了一会,刺耳的火车信号声响起,此时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亢,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动着。
我捂着耳朵,平静地往列车即将行驶而来的方向望去。
一阵大风吹开来我的刘海,脚下的水洼中映射出的人影脸上,无神的眼睛此刻闪烁着点点光亮。
“可恶,都怪这风太大了······”
明明没有人看见,我却慌乱地擦着自己的眼角,就好像连自己的内心都过不去一样。
“轰隆隆,轰隆隆!!”
铁轨上传来震动,刹车时齿轮的金属摩擦声和排气声震击着我的耳膜。
直到那辆火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