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与年龄无关 几个月前，爸爸家的小狗产后虚脱，高热，抽搐，痛得惨叫，而狗真正的主人是我阿姨，和爸爸一起生活的那个人。那天晚上，阿姨还在超市上班，爸爸给阿姨打了个电话：“妳怎么还没有回来，妳的狗快死了！”

阿姨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但是爸爸说了两三遍，她还是相信了，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她看见那狗痛地打滚，她抱它的时候，它极力地想咬住什么东西以缓解它的疼痛，慢慢开始翻白眼……

阿姨赶紧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兽医的号码。因为我家也有两条狗，打预防针什么的，一来二去和兽医徐医生颇为熟识了。我把徐医生的号码发给她了。因为不太确定，我怕弄错号码，又在微信上面询问徐医生：15*********这个号码是你的么？徐医生。

很快他回复我了：“那个欧欧是你们家的？”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他就给阿姨打了回去：“抱歉！妳刚刚打电话过来，说你们家欧欧快不行了，我以为是另一个欧欧，所以一开始就拒绝了。这样，你们现在过来，我现在就去拿钥匙开门！”他打电话的同时他已经出门在去拿钥匙的路上。等他打完电话，看见我的回复，便马上回了我：“我才想起来，你们家也有一个欧欧，所以已经跟妳妈妈打过去了，他们在来的路上了。”我很想给他解释那个不是我妈，不过怎么也算“小妈”吧，我也没有多说，千恩万谢之后，我立即给阿姨打电话。

电话通了，她说已经和徐医生联系上了，他叫他们现在过去，我说：“那就好！既然已经在路上！叫爸爸开车不要着急，平稳地过去！安全第一！”（类似的事，过去是出过的，我住院要老爸送个饭，结果他为了扶起倒掉的保温桶，脚刹动了一下，把人家车尾给耸了，然后我一直饿着肚子也没有等到他来，再后来只能私自离开医院自己回自己的住处弄东西吃。）因为平稳的心态才能避免次生灾害，晚到总好过到不了。阿姨答应了，我也放心了，挂掉了电话。

不出5分钟，我又打给阿姨了，虽然我是想向爸爸传达我的意思，可是他在开车，肯定不能接电话的。电话通了，我开头第一句就是：“待会儿，不管狗是否能够救活，钱一定要给！一分都不嫩少！如果钱不够，可以记我头上，改天我去付！”

阿姨回答说带来钱的，我安心就挂了电话。

过了5分钟我打了第三个电话：“你们去到那里，对徐医生要客客气气的！我知道你们心里着急，但是还是要注意语气，因为这个点了（9:30pm），他出来看给狗看病真的很不容易。特别是老爸容易情绪激昂，妳看着他一点！劝着一点！”

过了将近1个小时，我打了第四个电话，才和阿姨说了两句，爸爸抢过电话说：“已经在输液了，晚了，你早点休息！我们守着呢，应该没什么事了！”我答应了：“好！”关机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收到老爸的留言说狗没事了。于是我微信联系徐医生：“真的太谢谢你了！又救了一条命啊！我爸爸是性子比较急的人，可能言语会有不妥当的地方，你就多包涵了。”当时我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猜测，以老爸那种“路见不平一声吼”的个性，应该会和徐医生有摩擦，徐医生很客气地说：“没有！还好！妳爸爸很客气。只是夜诊我一般不出的！”

我说：“我知道！那个点儿，他们决计找不到其它兽医了！”

“是的！我一开始回绝了，就是因为我以为是另外一个欧欧，那家人我不太喜欢。所以，当看见你问我电话对不对，我才想起来你们家也有叫欧欧的狗狗，所以赶紧给妳妈妈打回去，但是来的人不是妳妈妈呢？！”

“啊！是我阿姨，小妈吧！小妈也是妈啊！”我笑着回答。

后来阿姨告诉了我那天晚上发生的全部，说欧欧一度心脏无法承受输液的速度，很快就瞳孔放大，他们赶快叫来医生，又做了抢救。而爸爸在叫医生的同时就开始大吼：“啊！你把狗给我医死了！医死了别想我给钱！”听到这话，我觉得一早就让徐医生多包涵是对的，果然我还是了解自己父亲的。

我再次联系徐医生，表示自己老爸确实给他添了不小的麻烦，徐医生说话很委婉：“一开始我拿了一个一次性杯子接着氧气管，让他拿着给欧欧吸氧，他试了几次，欧欧不配合，他就把它丢在了一边，当时我也有警告他，如果不配合，一旦出现任何问题我就不管了，后来眼看欧欧快不行了，他还是明白过来，很配合地给狗吸氧……怎么说呢？感觉妳爸爸，年纪那么大了(棱角早该磨平了)，但没想到还是保有了比较多的棱角吧……要知道，昨晚我守了它4个小时，如果按我夜间的出诊费，至少多收两三百，我也给他们很优惠了！”

“谢谢谢谢谢谢！”这会儿除了说谢谢，我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徐医生，但是我觉得此刻光说谢谢真的显得太苍白了，你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于是恰逢父亲节，我画了一幅画儿，送给他，他非常喜欢，隔三差五拿出来晒。

再次见到活蹦乱跳的欧欧，我对阿姨说：“妳看，妳救了一条鲜活的生命！这不是钱可以衡量的！而且医生已经收得很便宜了！我在昆明的时候，比这多花了300，在农大的兽医站，结果狗还是没能救回来。活着就好！其它都不重要！”

她说：“你不要在妳爸面前提徐医生，他还是觉得贵了！很想找他讨说法呢！”

“这样，妳在附近找找正规兽医站，以后欧欧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近送医，徐医生那边，以后你们就别去了……”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岁月或许会磨平很多人表面的棱角，让他们处事圆滑，然而这真的与年龄无关。在父亲的心中，狗没有money贵重，这个我能理解，每个人价值观不一样（但至少我在培养阿姨对于生命更看重的价值观，并且是成功了的）；这位老人家，有脾气都是先使出来再说。可是脾气这种东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要解决问题，只是看你是否愿意三思而后行。

后来徐医生还告诉我说他会选择和过滤他的顾客，他说喜欢我这样的。我当然明白一个有医术有名气的宠物医生当然有资格选择自己服务的对象，而我很庆幸我是他中意的类型，这样我的两条狗未来都很有保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