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泽被骂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退到一旁,再不敢多言。
张维贤长叹一声,语气缓和下来:“我知道, sudden 变化,你们一时难以接受。但你们要明白,如今朝局动荡,我张家看似显赫,实则如履薄冰。若不能顺应时势,只怕...”
他没有说下去,但众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大明开国二百余年,勋贵起起落落,多少显赫一时的家族,转眼间就烟消云散。
“杰儿,”张维贤转向张世杰,“你虽得陛下赏识,但切记树大招风。朝中明枪暗箭,防不胜防。今后行事,更要谨言慎行,三思而后动。”
“孙儿谨遵祖父教诲。”张世杰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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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贤点点头,忽然道:“你既领振武营,需有得力之人辅佐。府中护院教头王勇,身手不凡,为人忠义,就让他跟你去吧。”
这话一出,众人再次震动。王勇是府中第一高手,负责训练护院,保护府邸安全。将他调给张世杰,意义非同小可。
张之极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父亲!王教头负责府中安危,岂可轻动?若是...”
“若是有人敢打我英国公府的主意,那就是自寻死路!”张维贤冷冷打断,“此事已定,不必再议!”
张之极张了张嘴,最终无力地坐回椅子上,面如死灰。
张世杰心中明镜似的。祖父这番安排,既是给他增加助力,也是在府中安插眼线,同时更是向所有人表明态度。姜果然是老的辣。
“孙儿谢祖父厚爱。”他不动声色地行礼。
张维贤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陛下赐的田庄在何处?”
“回祖父,在京西三十里处的皇庄,约有良田千亩。”
“嗯,”张维贤沉吟片刻,“那处庄子的管事是刘能的妻弟吧?”
刘能是张之极的心腹管家,这话问得意味深长。
张世杰心领神会:“孙儿会妥善安排。”
“好,好。”张维贤抚须微笑,对这个孙子的机敏十分满意。
接下来,张维贤又详细询问了振武营的状况、今后的打算,甚至问起了火器改良的细节。张世杰一一作答,条理清晰,见解独到,让老国公频频点头。
堂内众人看着这一老一少对答,心情复杂。有心嫉妒,却不得不承认这个庶子的确有过人之处;有心巴结,又拉不下脸面。
尤其是张之极一房,如坐针毡。他们多年来处处打压张世杰,如今形势逆转,可想而知日后日子不会好过。
问罢军务,张维贤忽然话锋一转:“杰儿,你今年十七了吧?也该考虑成家立业了。可有中意的姑娘?”
这话问得突然,堂内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联姻是勋贵家族巩固势力的重要手段,老国公此问,显然别有深意。
张世杰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回祖父,孙儿如今一心扑在军务上,暂无暇考虑儿女私情。”
“诶,成家立业,并不冲突。”张维贤摆摆手,“改日让你伯母留意留意,京城中有哪些适龄的闺秀。”
刘氏勉强挤出笑容:“父亲放心,儿媳一定留心。”
张世杰心中冷笑。这刘氏不从中作梗就谢天谢地了,还会好心帮他说媒?祖父此举,恐怕另有深意。
又闲谈片刻,张维贤露出疲态,挥手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杰儿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行礼退出。张之极一家走得最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待堂中只剩祖孙二人,张维贤示意张世杰坐下,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杰儿,这里没有外人,你跟祖父说实话,朝中局势,你怎么看?”
张世杰沉吟片刻,谨慎答道:“孙儿以为,如今内忧外患,朝中却党争不断,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说具体些。” “杨嗣昌等人一味主和,但建虏贪得无厌,和议终非长久之计。流寇之势愈演愈烈,若不能尽快剿灭,只怕会酿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