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福利院原则上除了义工日的工作时间都不会对外开放的……算了，既然肯特先生这么喜欢南希，那就稍微通融一下吧。”

克拉克疑惑了一秒，但很快就想起来他现在是在哥谭。

如果不是有着如此严格的开放时间管理，天知道福利院里的孩子什么时候就会被人贩子顺走几个。

已经基本放下戒心的克拉克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办公室后，院长立刻就拿起座机打电话。

“喂，是我……今晚有个做义工的傻小子非要留在这里，要不要提前把他做掉？”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传出一道阴冷沙哑的男声。

“蝙蝠侠这两天异常活跃，打击了好几个跟我们有联系的‘替罪羊’，我怀疑他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为了防止我们的大侦探发现异常，最近你那边最好别犯事，还是先暂且糊弄一下那小子吧。”

与此同时，临时被租下来承办哈利马戏团演出的会场——

此时的气氛已经被炒得很热烈了。

当布鲁斯低调的混在人群之中挤进去的时候，他迅速环顾四周，认出了好几张有印象的面孔。

毫无疑问，哥谭有不少富豪和权贵人家都对享誉全球的马戏团演出很感兴趣，这会儿都已经拖家带口来到会场了。

这让他心里有一种诡异的危机感和安全感。

危机是因为根据他的经验，聚集了这么多有钱人的地方很容易吸引不要命的哥谭匪徒来绑票，安全是因为有理智的帮派分子应该不会冒着同时得罪这么多家的风险过来收割一波人命。

不过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耽误他偷偷摸摸混进后台检查等会表演要用的道具。

因为祖科之前痛快交代了他原本是打算在飞翔的格雷森用以表演的绳索上动手脚，所以他重点检查了绳索。

确定没问题之后，布鲁斯正准备转身回观众席，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嘿，这位先生，你好像不是我们马戏团的人吧？在这里干什么呢？”

布鲁斯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以前一直以为那只是文学作品中的艺术夸张手法，但是在这一刻，他确实好像听到了命运的回响。

他一点点转过头，就像电影中的第一视角长镜头——

直到一个头发乱翘的黑发蓝眼小男孩出现在他的视野中，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演出服，好奇地盯着他。

布鲁斯的目光最终落在他胸口的“R”形标志上。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涩。

但他还是清了清嗓子，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得说点什么。

“你不应该独自出现在我面前……你应该保持警惕，去找大人一起过来，毕竟我有可能是想要对你们的道具动手的坏人。”

男孩眨巴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吗？可是我觉得你不像是坏人呢，韦恩先生。”

“……”布鲁斯第一次觉得自己居然讲话不过脑子。

他这张脸有多大名鼎鼎，来哥谭进行表演的哈利马戏团成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韦恩先生快点回到座位上吧。”

那孩子看起来有点过于自然熟了，没有一点面对陌生大人的局促，脸上始终洋溢着笑容。

而布鲁斯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被操纵的木偶一样，竟然真就听话地乖乖转身，离开了后台。

但是他还能听到男孩欢快的声音不断钻入他的耳朵。

“韦恩先生，我的名字是理查德·格雷森！今天晚上是我出道的第一场表演，我，还有老爸老妈，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布鲁斯没有回头。

但是他的脸上却情不自禁的泛起了微笑。

就在掀开帘子的时候，他忍不住最后一次回头，却看到小男孩已经跳到台子上，正认真检查绳索和滑轮。

他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塌陷了柔软的一块。

伶俐的Good boy，尽管觉得大名鼎鼎的韦恩先生不是坏人，却依旧会因为他的提醒而认真检查道具。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好像彻底放下了什么，步伐轻快地回到了观众席。

当明亮夺目的灯光充盈着整个会场时，这场万众瞩目的演出终于正式开始了。

与此同时，克拉克正陪在今晚要被领养走的南希身边，讲着俏皮话，缓解她的紧张情绪。

身处不同地方的两人同时抬头，眼中都飘着细碎的光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眼前的两人孩子截然不同的孩子，奔向同样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