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心里已经知晓克拉克的寻人之旅应该不会顺利，但布鲁斯却不打算好心帮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他现在并没有闲心帮大都会的小女孩找哥谭笔友，因为……

“韦恩先生，冒昧打扰一下，您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耳边传来克拉克犹犹豫豫的询问。

布鲁斯愕然抬头，却发现这个除了格外高大的体格怎么看都平平无奇的小记者猛地扭过头，似乎也觉得自己在多管闲事。

“如果冒犯了您，我很抱歉。不过您刚才看起来很焦虑困扰的样子。”

不愧是敏锐的新锐记者。

布鲁斯心中暗自提高警惕，意识到他的这个小记者面前有点过于放松了，居然表现出了连他都能捕捉到的情绪波动。

不过鉴于对方刚才在自己的逗弄下竟然说了实话……他犹豫两秒，鬼使神差地也说了部分实情。

“巧了，我也在找一个孩子。”

“他也在这个福利院吗？”克拉克没有对他为什么要找孩子刨根问底，这让冲动之下说出这句话的布鲁斯暂时没那么后悔了。

“我想大概是不在的……事实上，我的寻人情况比你还糟，我只知道那孩子的小名，还有大概的外貌，其他的情况一概不知。”

其实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布鲁斯并没有指望能从这位记者身上得到什么帮助或者宽慰。

站在这里傻里傻气地跟肯特交流一些注定得不到答案的事情，他都觉得自己大概是无聊坏了。

这样想着，他准备结束这个话题，礼貌告辞了。

但是克拉克沉吟片刻，却突然抬起头，望向他。

“你要找的那个孩子是哥谭本地儿童吗？还是外地的？如果是外地的话，我那边……我是说，超人那边有些资源，也许能帮上你。”

“我要超人帮忙做什么？”布鲁斯失笑，为这个被超人保护得很好的年轻人天真的发言。

“而且他应该也不愿意帮一个花花公子的忙吧？”

克拉克拼命摇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其实是想说布鲁斯的秘密恋人蝙蝠侠之前救过超人一次，合作过两次，即使是看在蝙蝠侠的面子上，他也很愿意帮忙的。

但是他也知道这话要是说出来，韦恩先生会作何反应先不谈，反正秘密恋情惨遭曝光的蝙蝠侠跟超人是肯定当不成朋友了。

“但是……”

“等一下。”突然，布鲁斯嘴角的笑意彻底消失。

他兀自低头，皱着眉，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索中。

克拉克就站在旁边，也不敢打扰他。

大约过了五秒钟，布鲁斯突然抬头，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前所未有地发亮。

“外地的，外地的……是啊，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突然转头看向克拉克，神情比之前热情了很多。

“真是太感谢你了，肯特，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

他在克拉克愕然的目光中随手拽过他拿在手上的笔记本，又顺了他夹在衬衫口的钢笔，洋洋洒洒写下一串数字，又还给他。

“肯特，你特意跑来哥谭，肯定不是专门来帮小朋友找笔友的吧？也许你需要一个足够让你回去交差的新闻？”

“……韦恩先生？”克拉克的表情懵懵的，似乎还没从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反应过来。

而布鲁斯则相当熟练地冲他眨了眨蓝眼睛，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离开哥谭之前约个时间来找我。作为回报，我会送你一个足以交差的专访的。”

他冲克拉克点了点头，然后仿佛连一秒都不想多耽误，就匆匆跟院长告别离开福利院了。

只留下克拉克一个人傻乎乎地愣在原地，盯着布鲁斯的背影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差点风化的男人才捂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

“老天，韦恩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啊？”

他刚才是被一个男人给撩了吗？！

——凭借伪装花花公子的本能到处放电的布鲁斯没有受到任何多余情绪的影响。

此刻，他的表情分外冷静，坐在后座低头查看自己刚调出来的情报档案。

而等回到蝙蝠洞之后，他又掏出自己那本用来复刻漫画的素描本，一页一页仔细地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