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阳光洒在阎家那气势恢宏的府邸之上,朱红色的大门光泽依旧,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府内回廊曲折,庭院深深。
阎母端坐在花厅之中,身姿端庄。厅内布置典雅,黄花梨木的桌椅摆放规整,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几盆盛开的兰花吐露着芬芳,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阑珏走进花厅,微微欠身行礼:“母亲,您唤儿媳前来,所为何事?”
阎母问道:“听说这几日度辽都在书房睡?”稍作停顿,又接着说道:“夫妻之间相处,不能总是等着男方主动,你也要主动。”
“是。”阑珏应答。
阎母微微抬手,示意阑珏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说道:“度辽升任京海关监督兼南洋通商大臣,这可是阎家的大喜事。咱们阎家向来注重人情往来,这次宴请宾客的事儿,就交给你好好操办了。”
阑珏连忙应道:“母亲放心,儿媳定会全力以赴。只是初掌家中大事,许多地方还需向母亲请教。”
阎母满意地点点头,缓缓说道:“这宴请宾客,首要的就是礼数周全。受邀的都是些达官显贵、亲朋好友,切不可有丝毫怠慢。”
阎母接着说道:“还有这宴会的布置,要体面。府中的装饰要重新规整一番,该换新的就换新,切不可显得寒酸。”
阑珏郑重地点头:“儿媳记住了。”
阎母拍了拍阑珏的手:“有你操办此事,我便高枕无忧了。去吧,放手去做,若有难处,尽管来与我商议。”
阑珏起身,再次欠身行礼:“多谢母亲教诲,儿媳告退。”说罢,出了花厅。
待走出花厅,阑珏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在婆婆面前应对得当,不至于露怯。
此时的大厅之中,一片繁忙景象。周围丫鬟、小厮们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却又秩序井然,每个人都听从阑珏的指挥。阑珏站在大厅中央,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各项事务。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阎叙萧方从海局回来,待到廊下便听闻丫鬟们低声切切。
“少爷与夫人成亲这么多些时日了,一次也不曾落宿,全宿在书房,我瞧那夫人心里指定不好受。”
“谁说不是呢,夫人那么好,模样又生得俊俏,也不知少爷怎么想的。”
阎叙萧脚步一顿,原本从容的神色微微一滞,没想到府中的丫鬟竟在私下这般议论他和阑珏。正想着要不要出声制止,另一个丫鬟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依我看呀,少爷就是还没开窍,哪有新婚夫妻像他们这样的,夫人肯定盼着少爷能多陪陪她呢。”
“嘘,小声点,可别被少爷听到了,要是惹得少爷不快,咱们可吃罪不起。”
话音刚落,几个丫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瞬间噤声。阎叙萧装作若无其事地从廊下走过。
回想起成亲以来,自己确实鲜少与阑珏相处,大多时候都在书房度过。他暗自思忖着,不知不觉间竟然朝着阑珏的住处走去。
阑珏正坐在桌前,书写宴会的请帖。
这时,阎叙萧推门而入,看到阑珏正握着毛笔,专注地书写请帖,不禁走上前去,轻声说道:“可以请别人写,何必自己如此辛苦。”
阑珏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阎叙萧:“你的事,我想亲力亲为。”
阎叙萧微微一愣,走了过去,目光落在那张摊开的请帖之上,只见上面的字迹笔画歪歪扭扭,着实没想到阑珏写出的字竟是这般模样。她身为阑家小姐,理应精通诗书,阎叙萧忍不住轻轻压了压眉头。奇怪的是,看着这些字,一种熟悉感莫名涌上心头,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看阎叙萧半天不回答,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阎叙萧忍不住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有点意外,你居然也能写出这么丑的字……”
闻言,阑珏脸色顿变。他连忙解释道:“并非如此,我只是小时候…反正我的字很好。”
“是吗?”阎叙萧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
听罢,阎叙萧转念一想,便笑了笑:“或许吧。”
阎叙萧拿起一旁的毛笔,搂住阑珏:“来,我教你些写字的技巧。”说着,他轻轻握住阑珏拿笔的手,带着他缓缓移动,边写边说道:“写字讲究横平竖直,起笔收笔都有讲究,你看……”
阑珏感受着阎叙萧有力的大手包裹着自己的手,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耳畔还回响着阎叙萧温柔细语,忽然就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