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具柔软的身体带着冰雪的凉意,猛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斯内普浑身一僵,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膀,黑袍下的手在袖管里几不可察地蜷缩了几下,最终还是维持着僵硬的姿势,没有推开。
林青青将脸深深埋进斯内普的黑袍里,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呜咽声:“对不起教授…我以为.....我真是愚蠢,那么自以为是,把一切都搞砸……”
雪地里,女孩的哭声一点点漫开,与簌簌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空下,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人心头发沉。
寒风卷着雪沫掠过两人的发梢,斯内普沉默地站在原地,感受着怀中人儿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的眼泪像滚烫的烙铁,透过厚重的衣料,一点点渗进来。
过了许久,他才用那种惯有的、平淡无波的语调开口,只是声音里,罕见地少了几分平日的刻薄与尖锐:“人在年轻时,总以为自己掌握着真理。”
可那哭声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斯内普垂眸,看着她不住颤抖的发顶,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极不自然地、迟疑着抬起手,那只常年握着魔杖的手此刻显得格外僵硬,轻轻在她背上拍了拍,语气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别哭了,再哭下去,你手上的伤疤该继续渗血了。”
林青青的哭声一顿,却还是止不住地抽噎着。
“我不能这样回去,” 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红肿得像兔子,“安妮和西奥多看到会担心的。” 她胡乱地抹了把脸,却把眼泪擦得更开了。
斯内普望着她这副模样,眸色沉了沉,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只是从袍子里摸出一方干净的亚麻手帕,递了过去,动作依旧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我也不去陋居,都是韦斯莱家的人。”林青青接过手帕,语气里满是拒绝。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了些:“不行,现在就得帮你处理伤口。”
“我不去。”林青青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倔强。
斯内普看着她执拗的样子,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他不再多言,只是迅速抬起魔杖,眼神果决。
“昏昏倒地。”
一道无声的红光闪过,林青青的身体便软软地倒了下来。
他俯身将昏迷的林青青打横抱起,动作算不上温柔,却意外地稳当,避免让她受伤的手臂碰到任何东西。
———
夜深,陋居多数灯火已熄,唯有厨房亮着昏黄灯光,炉边阴影忽明忽暗。
林青青醒来,先闻到烤面包焦香混着药膏清凉气,她动了动手指,发现手臂被妥善包扎,缠着厚纱布。
“醒了?” 弗雷德的声音从炉边传来,他正用勺子搅着锅里温着的粥,蒸汽漫过他的侧脸,“乔治刚把你胳膊上的血渍弄干净,再乱动可要重新包扎了。”
乔治蹲在她面前,手里转着魔杖,指尖沾着药膏白痕。他脸上的戏谑淡了些,眼神带点认真:“感觉怎么样?斯内普把你抱进来时,你脸白得像雪地里的幽灵。”
林青青抿了抿干涩的唇,刚想开口,瞥见厨房门口站着个高瘦身影——罗恩正背对着他们,对着窗外的雪发呆。
“他从刚才就杵在那儿,跟个雪人似的。” 乔治顺着她的目光瞥了眼门口,嗤笑了声,“吵架的时候挺能耐,见你流血倒是怂了。”
弗雷德把盛好的南瓜粥递过来,胳膊肘撞了撞乔治:“别欺负他了,毕竟是咱弟....虽然有时候脑子不太好使。”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门口的罗恩,补充道,“对了,哈利没在这儿,邓布利多那边有急事,傍晚就跟着凤凰社的人走了。”
“别说了。”乔治接过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她的手:“还疼么?”
林青青摇头,轻声道了谢。
乔治微微皱眉,这时罗恩终于转过身,脚步声在安静的厨房地板上踩出轻响。
他走到林青青面前,眉头拧成结:“说吧,为什么要对哈利动手?”
弗雷德舀粥的动作一顿,碰了碰乔治,两人交换个眼神,没插嘴。
林青青往后一躺,目光直直对上罗恩:“罗恩,你心里清楚不是么?”
若是以为罗恩很笨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近五十年来最优秀的下棋手,光靠几句梦话就摸到了蛇佬腔的门道。
她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最后一片魂器。”
罗恩的脸色 “唰” 地褪尽血色,声音都在发颤:“你再说一遍?”
炉火猛地爆出火星,映得他骤然紧缩的瞳孔里一片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