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格林德沃说的对，他这样的人只适合战斗——只有当咒语划破空气，当肾上腺素压过一切杂念时，他才不会多想，才不会像个疯子一样。

“你应该去找她。”赫敏突然说。

哈利猛地抬头。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她的声音柔和却坚定，“总得把话说清楚，说不定莉亚也有难处，但如果再拖下去，或许真就来不及了。”

哈利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知道赫敏是对的，可他该说什么？

“对不起，差点失控伤到你”？还是“我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变成他”？

壁炉里的火焰 “噼啪” 响了一声，跳跃的火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心事。

不管如何训练，那些恐惧依然停留在心上：害怕被抛弃，怕莉亚不会原谅他，怕自己失控伤到别人，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罗恩一样...

可如果不能打败伏地魔，那枚寄生在血液里的魂片迟早会啃噬掉最后一点理智。

到那时，他会变成什么？一个眼睛发红、只会嘶吼的怪物？光是想想，指尖就泛出凉意。

赫敏担忧的望着他：“哈利..”

“嗯，我知道。”

哈利松开手。

你瞧，就算是众人称道的救世主也会害怕未来陷入荒芜，可这些恐惧加起来，竟抵不过那天莉亚后退时，他心底裂开的空洞。

所有器官都叫嚣着 “不能失去”，甚至比黑暗还要执拗。

他控制不住。

想要靠近莉亚的心情，从一开始就有。

——

阴冷的石厅里，食死徒们黑袍垂落，像一群蛰伏的蝙蝠。

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肃杀，只有伏地魔的蛇杖在石座上轻轻叩击，发出沉闷的回响。

突然，石厅入口的魔法屏障泛起一阵涟漪，一个穿着熨帖巫师长袍的男人缓步走入，袖口绣着魔法部的银质徽章，在昏暗中闪着冷光。

“嗡——” 数道绿光骤亮如蛇信，齐刷刷指向来者。

男人毫不在意，直抵厅中，对高座黑影欠身：“主人。”

伏地魔的红瞳在兜帽下收缩了一瞬，随即缓缓抬了抬蛇杖，绿光尽灭，只剩黑袍摩擦的窸窣。

男人目光如鹰隼扫过全场，掠过斯内普紧绷的下颌、贝拉狂热的眼神、小巴蒂探究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角落几个年轻人身上。

“还真是不少新面孔呢。”他开口。

“安东尼，” 伏地魔的声音像砂纸擦过朽木，“你有什么问题？”

男人摇头，视线划过好奇张望的威尔格雷特，嘴角勾起淡而嘲讽的笑：“没什么，主人。”

顿了顿，他收回目光，语气里带着一种感慨：“只是觉得…太年轻了。”

石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的目光落在威尔身边，视线从未抬眸的西奥多身上，像是在评估一件易碎的瓷器：“年轻人的心，就像未凝固的岩浆，谁知道下一秒会流向哪里？”

西奥多睫毛轻颤，仍未抬头，袖中手却悄悄攥紧。

安东尼收回目光，转向高座：“主人，有件事需禀报，新上任的魔法部部长，暗地里去了阿兹卡班。”

伏地魔斜靠在座位上，眼底多了几分兴致。

“他去见了卢修斯。” 安东尼的声音平稳，却像一块巨石投入死水，“据眼线回报，两人在牢房里单独待了近一个小时。”

斯内普的指尖在袖中微微一动，贝拉特里克斯脸上的狂热瞬间被戾气取代。

西奥多依旧低着头，但攥紧的指节，已泛出青白。

且不说那些冰冷的吻会不会逼他吐出食死徒的名单？拉拢？用自由换背叛？

新部长的举动不言而喻。

卢修斯若真点头，整个食死徒的根基都要晃一晃，谁也说不清，他藏着多少旁人不知道的秘密。

无论哪种，背叛的阴影已像藤蔓缠上石厅的梁柱。

西奥多呼吸滞了半秒，卢修斯……德拉科的父亲，他几乎能想象到，莉亚知道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总放不下马尔福家的事。

伏地魔微微抬头，红瞳里闪烁着诡异的光：“那个女人还是这么心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