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今形势而言,确实是投降比主战更为容易。
周瑜笑道:“瑜自有主张。来日同至府下定议。”
他才说完,又报吕蒙、甘宁等一班儿来见,叙谈此事。有要战者,有要降者,互相争论。周瑜实在是烦了,直接说道:“不必多言,来日都到府下公议。”
等到确定没有人拜访,周瑜这才好好整理自己知晓的资料。到了晚上,只听管家来报鲁子敬引孔明来拜。他冷笑一声,心道是正主来了。
鲁肃和诸葛亮被迎入中门内,相互介绍完毕后,只听他问周瑜:“今曹操驱众南侵,和与战二策,主公不能决,一听于将军。将军之意若何?”
周瑜却是看着眼前的诸葛亮,淡淡道:“曹操以天子为名,其师不可拒。且其势大,未可轻敌。战则必败,降则易安。吾意已决。来日见主公,便当遣使纳降。”
鲁肃闻言愕然,连忙道:“君言差矣!江东基业,已历三世,岂可一旦弃于他人?伯符遗言,外事付托将军。今正欲仗将军保全国家,为泰山之靠,奈何从懦夫之议耶?”
“江东六郡,主灵无限;若罹兵革之祸,必有归怨于我,故决计请降耳。”
“不然。以将军之英雄,东吴之险固,操未必便能得志也。”
两人争辩片刻,周瑜好似才想起有外人在,见到诸葛亮在一旁冷笑,不由问:“先生何故哂笑?”
诸葛亮淡淡道:“亮不笑别人,笑子敬不识时务耳。”
鲁肃愕然,又听他继续说:“公瑾主意欲降操,甚为合理。”
周瑜闻言,却也玩味说着:“孔明乃识时务之士,必与吾有同心。”
诸葛亮深深地看了周瑜一眼,仿佛有看穿人心的本事。
他说:“操极善用兵,向只有吕布、袁绍、袁术、刘表敢与对敌。今数人皆被操灭,除吕布外,天下无人矣。刘豫州不识时务,强与争衡,存亡未保。将军决计降曹,可以保妻子,可以全富贵。国祚迁移,付之天命,何足惜哉!”
鲁肃大怒:“汝教吾主屈膝受辱于国贼乎!”
却是听诸葛亮懒洋洋说道:“愚有一计:并不劳牵羊担酒,纳土献印;亦不须亲自渡江;只须遣一介之使,扁舟送两个人到江上。操一得此两人,百万之众,皆卸甲卷旗而退矣。”
周瑜疑惑地看向诸葛亮,只听他说:“亮居隆中时,即闻操于许都新造一台,名曰铜雀,极其壮丽;广选天下美女以实其中。曹操幼子曹植,字子建,下笔成文。操尝命作一赋,名曰《铜雀台赋》。赋中之意,单道他家合为天子,誓取二乔。”
他看向周瑜,笑道:
“操本好色之徒,今虽引百万之众,虎视江南,其实为此二女也。将军何不去寻乔公,以千金买此二女,差人送与曹操,操得二女,称心满意,必班师矣。此范蠡献西施之计,何不速为之?”
周瑜见诸葛亮如此说,心中不由动了肝火,他看向诸葛亮,冷笑道:“此赋公能记否?”
只听诸葛亮当即背诵《铜雀台赋》:“从明后以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俯皇都之宏丽兮,瞰云霞之浮动。……恩化及乎四海兮,嘉物阜而民康。愿斯台之永固兮,乐终古而未央!”
然而事实上,《铜雀台赋》上的文章被诸葛亮稍稍有所改动,其中“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的原文其实为“连二桥于东西兮,若长空之虾蝾”。
周瑜听完,不由大怒。他对文华一事虽有接触,但对北边的《铜雀台赋》却是没有接触过,而此时他又无法去鉴别真伪。事实上,周瑜也知道曹操必然不会做出窥视民女,如此放肆的举动。但他却少一个主战的接口。
他不由说:“老贼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