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前的风已经带了凉意，宋闻觉开着车往城郊老宅走时，特意把空调调低了两度。副驾上的鹿言澈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动，似乎在查什么东西。宋闻觉用余光瞥了一眼，看见他屏幕上是“第一次见家长注意事项”的搜索页面，忍不住笑了笑。

“别紧张，我爸妈挺好说话的。”宋闻觉放缓了车速，避开路上的坑洼，“我妈就是爱唠叨两句，我爸话少，但心细，一会儿他肯定会给你递水果。”

鹿言澈抬起头，耳尖有点红，把手机揣回兜里：“我就是……怕给叔叔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针织衫，外面套着一件驼色的风衣，头发也特意理了，看起来比平时更显乖巧。宋闻觉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明明是带他回来“见家长”，却把人家紧张成这样。

其实宋闻觉决定带鹿言澈回家，是临时起意。上周跟他妈打电话时，他妈又在催他找对象，说“中秋回来要是还一个人，我就给你安排相亲”。他当时脑子一热，就说了句“我带朋友回来，您别瞎安排”。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才敢跟鹿言澈说这件事。没想到鹿言澈没犹豫，只是愣了一下，就点了点头，说“好啊”。

车驶进熟悉的巷子，两旁的梧桐树叶子已经黄了，风吹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地上。宋家老宅是一栋两层的小楼，院子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每年中秋前后都会开花，香得能飘出两条街。宋闻觉刚把车停稳，就看见院门被推开，他妈穿着一件碎花围裙，快步走了出来。

“小觉回来啦！”宋母脸上堆着笑，眼睛却先落在了副驾上。当看到鹿言澈从车上下来时，她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里带着疑惑——儿子之前可没说过要带男性朋友回来。

宋闻觉赶紧走过去，接过鹿言澈手里的礼品袋，笑着对他妈说：“妈，这是鹿言澈，我朋友，跟我一起回来过中秋。”他特意加重了“朋友”两个字，却没注意到他妈眼里一闪而过的了然。

“阿姨好。”鹿言澈赶紧鞠躬，声音有点紧张，“我叫鹿言澈，第一次来拜访您和叔叔，带了点东西，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哎呀，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宋母回过神，赶紧接过礼品袋，拉着鹿言澈的手往院子里走，“快进来，外面风大。你这孩子，长得真俊，比电视上的明星还好看。”

鹿言澈被夸得耳尖更红了，偷偷看了一眼宋闻觉，发现宋闻觉正笑着看他，心里的紧张又少了点。

进了屋，宋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过来。当看到鹿言澈时，他也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放下报纸，对鹿言澈点了点头：“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叔叔。”鹿言澈乖巧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忍不住打量着客厅。客厅的装修很温馨，墙上挂着宋闻觉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些全家福。他看到一张宋闻觉高中时的照片，穿着校服，笑得一脸张扬，跟现在成熟稳重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宋母把礼品袋放在茶几上，就开始拉着鹿言澈问东问西：“言澈啊，你跟我们家小觉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

“我们是在一个画展上认识的，认识快两年了。”鹿言澈老实回答。

“画展？你是画画的？”宋母眼睛一亮，“难怪长得这么有气质，艺术家就是不一样。”

宋闻觉坐在旁边，听着他妈对鹿言澈的夸赞，心里美滋滋的，却又有点担心——他妈这热情劲儿，别把鹿言澈吓着了。

“妈，您别老问东问西的，言澈刚坐下来，让他歇会儿。”宋闻觉赶紧打断他妈，“对了，晚上吃什么？我去做饭。”

“你做饭？”宋母有点惊讶，“你不是说你工作忙，好久没做饭了吗？”

“今天不是中秋嘛，我露一手，让您和我爸尝尝我的手艺。”宋闻觉站起身，对鹿言澈说，“言澈，你跟我一起去厨房帮忙吧？”

鹿言澈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啊。”

两人一起走进厨房，宋母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跟宋父对视了一眼，眼里满是笑意。

厨房很宽敞，宋闻觉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鹿言澈站在旁边，不知道该帮什么忙，只能看着宋闻觉忙碌。

“你帮我把菜洗了吧。”宋闻觉把一筐青菜递给鹿言澈，“水龙头在那边，小心点，别溅到身上。”

“好。”鹿言澈接过青菜，走到水龙头旁边，认真地洗了起来。他洗得很仔细，一片一片地搓，生怕洗不干净。

宋闻觉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了他。鹿言澈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侧过头看他：“你干嘛？阿姨他们还在外面呢。”

“怕什么，厨房门关着呢。”宋闻觉把头埋在鹿言澈的颈窝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我就是想抱抱你。”

鹿言澈的耳尖又红了，轻轻推了推他：“别闹了，快做饭吧，一会儿阿姨该等急了。”

“好。”宋闻觉松开手，却还是在鹿言澈的脸上捏了一下，“我们言澈真乖。”

鹿言澈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生气，继续洗着菜。两人在厨房里小声说着话，偶尔有肢体接触，气氛温馨又甜蜜。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厨房门外的宋母看在眼里。她本来是想进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当看到宋闻觉从身后抱住鹿言澈时，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心里的疑惑也解开了——难怪儿子之前一直不找对象，原来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还是个这么好看的男孩子。

宋母偷偷退了回去，坐在沙发上，跟宋父小声嘀咕：“你看到没？小觉跟言澈那孩子，关系不一般啊。”

宋父放下报纸，点了点头：“看出来了。那孩子挺好的，跟小觉挺配。”

“是啊，我看言澈那孩子，又乖又懂事，长得还好看，比那些女孩子强多了。”宋母越说越开心，“之前还担心小觉找不到对象，现在看来，是我瞎操心了。”

宋父笑了笑：“只要小觉喜欢，过得开心就行。”

厨房里，宋闻觉和鹿言澈还在忙碌。宋闻觉已经把菜切好了，开始炒菜。锅里的油滋滋作响，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厨房。鹿言澈站在旁边，帮宋闻觉递调料，偶尔还会帮他擦汗。

“你炒的菜好香啊。”鹿言澈看着锅里的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比我做的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