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弥漫,两人并排靠着池边坐着。
洛弯弯的里衣浸湿,贴在身上,显现出上身的凹凸。
沈北辰赤着膀子,身上的伤疤十分显眼。
他举起酒杯,抬手倒入口中,喉结滚了一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酒杯,一双眸子观察着她的眼睛。
“南疆老二被发配到边疆历练,离骁舜最远的那一边。”沈北辰特意强调了是离骁舜最远的的地方。
洛弯弯直起身子,“为何?”
“觊觎本王的皇后。”
“他娇养惯了,能受得了边疆的苦寒吗?”
洛弯弯垂下眸子羽扇般的长睫上沾染水汽,额间渗出密密的细汗。
她默默责怪自己,当初真的不该让他跟着,一早将他扔回南疆才是。
沈北辰思量片刻,觉得另外一件事应该提前同她说一声为好。
“今日朝堂上,有人谏言,如今梁国已经派遣驻守官员前往管理,应该趁胜追击,顺势将湘楚拿下,另外,姜国的二心已昭然,不能再留情面。”
“你此番回去,是为姐妹报仇,洛梓阳会同梁帝有一样的结局吗?”
洛弯弯并未回答,而是迟疑了。
姜国同两国不同,梁国国君一亡,如一盘散沙,无人出头。
姜国的王爷和皇子皆有不同势力在背后谋划,从前势力割据的局面早已不存在,如今姜国的内部犹如百花争艳,却都是带刺的。
叶家不支持洛梓阳练兵,重新站回中立场,却也不是全身而退,而是以叶老大人告老,叶铮称病避世,得以暂时脱身。
洛梓阳手握重兵,几乎把全部的宝压在这一战之上。
但他不打算主动出击,而是不断挑战沈北辰的耐心,逼他出兵压境,那他便成了誓死守护疆土的国君,洗掉破城和归顺的耻辱。
“他死了,必然还有别人顶上,洛家可不是只有我父王一脉,皇叔们必定在伺机而动,还有各股势力错综复杂,他们的谏言是有道理的。”
“可那里是姜国,上一次就让你难受了很久。”
洛弯弯拉过浮盘,倒了两杯。
“百姓,他们何其无辜,无论是姜还是骁舜亦或是梁国,百姓求的是安泰,当权者是泼天的富贵,求的是更大的权势和更久远的英名,追求不同,可凭什么要让百姓承受苦难?”
沈北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此时的身份不正是当权者,他不正在追逐更大的权势吗?原以为自己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更能配得上她一国公主的身份。
如今一切都得到,却又一步一步往更远的地方走,几次三番是为救她,扪心自问,他不是没有一统天下的大志,不过是被搁置在心爱之人的后面。
洛弯弯话锋一转,“天下总逃不过一个定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若五国统一,天下尽属一支,何来的纷争?”
沈北辰拿走她手中的酒杯,转身把手搭在池边将她圈在怀里,“这些忧国忧民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只管去完成自己的事情,早点回来,会有更加重要的任务落在你肩上。”
洛弯弯稍稍向前倾了倾身子,扎进他怀里,一双白玉雕琢般的纤纤细臂环在他腰身,小脸贴在他胸口上,只听得坚实的皮肉之下是有力的心跳,只是现下雨越跳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