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尴尬道:“姑娘非礼勿视……不然出去等?”
顾辞握住禾晏的手:“她不出去。”
大夫见顾辞说的坚定也不再多嘴,将银针在火上熏过,利索地扎入穴道。顾辞的眸华落在禾晏的身上,她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捂住眼睛,小嘴似乎很不悦,一直噘着,倒是不想之前那样会试图挣脱他的手了,他不免一笑。
也不知过了多久,禾晏觉得举着手都有些酸了,但因是看病又不好催。可放下手她又怕自己忍不住就睁眼看了。
正在禾晏觉得左右为难时,顾辞拉着她的手突然松了,她略吃一惊,本能地放下手看去,见他抚胸倾身,脚边一滩暗红的血。
禾晏大惊,此刻也不顾他衣服穿没穿,扶住他便急道:“怎么了?大夫怎么会这样?”
“没事。”顾辞握了握她的手,抬起手背拭去嘴角血渍。连日来胸口仿佛压着一块石头,直至方才才像是轻松了。
大夫笑着道:“姑娘不必担心,血脉畅通后这伤很快便好了,回去后最好卧床静养一日。”
顾辞已低头拉上衣衫,禾晏见他手上无力,推开他的手便替他系上衣带。他望着她笑得温柔,她扶他起来:“能走吗?”
要是不能她就惨了,她肯定背不动他。
他似看穿她心中所想,反握住她的小手,低笑道:“走吧。”
…………
秦府门口,谢琅早早回了,正打算派人去找他们,连秦秉也出来了。
此刻看着禾晏扶顾辞下车,秦秉看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便转身离去。顾辞借口酒劲上来了,一回屋便躺下。
后来琼儿送了醒酒汤来,禾晏看也不看直接倒了。她行至床边,见他已闭上眼睛,脸色较之先前好了很多,她放了心,打算让他休息。
才走到门口,忽而闻得身后之人开口叫她:“秦禾晏。”
她的脚步一滞,他又道:“谢谢。”
谢谢……这大奸臣竟然会和她说谢谢!
禾晏的内心翻江倒海,一时间难以平静。快步从顾辞的房内出来,她可不是关心他,她只是不想欠他人情!等他的伤好,爹被他污蔑的事该什么算她逮到机会还是会找他算的!
…………
翌日禾晏醒来已过了辰时,走过顾辞的房间见房门紧闭,还以为他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后来却听琼儿说,丞相大人一大早就和谢琅出去了。
“去哪儿了?”禾晏撑大了眼睛问。
琼儿认真想了想才道:“奴婢没听清楚,好像是太守府来人请的。”
“徐大人?”禾晏不免皱眉,“他该不会是想贿赂丞相大人吧?”若真是如此,那这件事就好笑了,怕顾辞就等着这机会接近太守府吧?
琼儿没听清禾晏的话,回眸问:“小姐说什么?”
禾晏才要说话,便见一个家丁急匆匆跑来,远远看见她便道:“小姐,苏二小姐来了,说来找您的!”
苏静惠?
禾晏微微吃惊,好家伙,在外打了她不说,竟还敢明目张胆来秦府!
“让她进来!”
家丁转身下去了,琼儿轻声问:“可要奴婢去备些茶点?”
“备什么备!”禾晏指指小腿上的伤,“这些伤可都是那丫头打的,你还想好茶好水伺候她?吃里扒外的东西!”
琼儿缩了缩脖子嘀咕道:“那还不是小姐您自己出去闯的祸?”
禾晏瞪她,不知道的还以为琼儿也收了苏家的贿赂!
苏静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连个丫鬟也没带。禾晏也不准备请她进屋坐,就站在院中等着。苏静惠大步走到禾晏面前,开口便质问:“你和丞相到底什么关系?”
这苏家姐妹的性子倒是相似,都是敢作敢当的,否则苏静惠当日也不会光天化日之下当着那么多的人对她逼婚了。
禾晏冷冷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爹不是打算你嫁入云府的吗?”
苏静惠似乎不在意,伸手指着禾晏一字一句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一侧琼儿听不过去了,插嘴道:“丞相大人是秦府未来的姑爷,这是全青州都知道的事,二小姐怎还来问我们小姐?”
禾晏的头皮麻了,原本想解释的,却不想苏静惠愤怒道:“说什么笑话,丞相大人能看上她?”
这话让禾晏万分不爽了,这什么意思,她是有多差才能被这丫头这样说?于是先前琼儿的话也不澄清了,禾晏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看着苏静惠道:“风度翩翩的丞相大人还真就看上我了,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否则他为何千里迢迢跑来青州?我告诉你,要看不上也是我看不上他!你要是喜欢,我不介意把我不要的让给你。不过前提……也是他看得上你。”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选秀都还够不上就想在这里跟她横!
苏静惠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气得发抖:“你说,你是不是一早就预谋好的!”
禾晏眉梢一挑:“预谋什么?”
苏静惠气疯了,尖叫着道:“你这只狐狸精!你早就预谋好了要狗引丞相大人!”
禾晏被“狐狸精”三个字震惊了,她下意识地折下一侧的树枝打算教训苏静惠,那丫头像是脚底抹油,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