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又大了,吹得他的衣袂噗噗作响,顾辞直起身子遥望着夜空,几番考虑,他还是想到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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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晏一早去乾承宫的时候得知太后和沈琉璃也在,她忙止步于帘外站了,并不入内。
太后见容祁的气色好了很多,这才放了心,握着他的手道:“看着皇上好了,哀家也就放心了!这几日还得好好歇着,万不能大意!”
容祁听话点头道:“朕无大碍,母后不必担心。”
太后虽点着头,眼底仍有后怕:“那几日哀家总在想,若皇上真的有个好歹,哀家该怎么办?幸好,幸好……”
容祁却是低笑道:“朕若出事,母后还有皇兄,也没什么好怕的。”
太后的面色一拧,喝斥道:“你不会有事的!哀家绝不允许你有事!”
容祁反握住她的手,轻巧转口道:“朕答应你,对了,皇兄这段日子有给您书信吗?”
太后有些不悦道:“来来去去还不是那几句话?哀家也提过要给他选个王妃的事,他就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他的事,哀家真是管不了了!倒是皇上,待身子好些了,子嗣之事该重视了。”
太后说着,回头看向一侧的沈琉璃,道,“贵妃也是,没事多来乾承宫走动走动,好好伺候皇上。”
沈琉璃忙低头掩起眸中惊讶,低声道:“是,臣妾谨记。”
容祁有些无奈朝简沅看一眼,简沅会意,上前朝太后道:“太后娘娘,皇上龙体未愈,还需多加静养。”
太后点头道:“那皇上先歇着,哀家改日再来。贵妃且留下吧。”
沈琉璃有些尴尬,但见太后起了身,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倒是容祁开口道:“母后,朕睡觉时不习惯有人在侧,不如让贵妃也先回去,过几日吧。”
太后念在他病中,也不强求,便带着沈琉璃出去了。
禾晏见她们出来,说不清为何竟然在躲在了帷幔后。
从昨天到现在,她总时不时想起顾辞的话,她虽不愿怀疑沈琉璃,但也并不是不信顾辞,好像面对沈琉璃让她会觉得愧疚似的,干脆就不要见面了。
她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待到那时,她心中也无愧疚,才能光明正大地见沈琉璃。
从帷幔后走出来,却也没有入内,只因禾晏心里记着简沅说容祁需要静养的话。
禾晏才转身要走,便闻得身后传来珠帘碰撞的声音,她回头,简沅出来道:“进去吧,皇上等着。”
禾晏惊讶入内,见他正半靠着坐在龙床上看着她,她忙道:“表叔怎么知道我在外头?”
他轻笑:“你在帘外站半天,又躲去后面,以为朕没瞧见?”
禾晏尴尬。
容祁又道:“来都来了,为何不进?”
禾晏小心看了简沅一眼,道:“这不是听简大人说你要静养吗?怕打扰。”
他畅然笑了,凝着她道:“一会再睡。有事?”
她点点头,上前道:“要出宫了,来和你说一声。”
他的眸色有些微淡,上下打量着她道:“腰牌在身上吧?”
她拿出来晃了晃:“在呢,随时可以入宫来。”将腰牌套出来的时候有一样东西被带了出来掉在地上。
简沅弯腰见起来,蹙眉道:“这是什么?”
禾晏这才瞧见是顾辞送她的哨子,她忙接过道:“顾大人给的。”
“丞相?”容祁略微惊讶看向禾晏手中的竹哨,他的目光有些诧异,“真没想到丞相也有这种小玩意儿。你过来。”
禾晏还以为他是要看她手中的竹哨,却见他伸手取了她手中的腰牌,解下腰际的一根穗子穿上,低柔笑道:“哪有姑娘家的东西这般光秃秃丝毫不见点缀的?”
禾晏吐吐舌头:“麻烦嘛。”
他将穗子穿好,重新将腰牌还给她道:“这都嫌麻烦?要不要朕指个丫环给你?”
禾晏一听,忙摇头道:“不不,不用了。”
她若大摇大摆带个丫环去丞相府,顾辞肯定要挖苦她说她一个做丫环寄养了一条狗还不够还想带个丫环,她可没那么傻给他留小辫子。
容祁倒是不在意,只一笑。
禾晏晃了晃腰牌上的穗子,欢喜道:“这根穗子真好看,表叔,谁给你编的?”
他笑道:“阿沅编的。”
禾晏的手一僵持,几乎是本能地看向一侧的简沅。
简沅的脸色有些窘迫,她忙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