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成子几乎把脸贴到了鳄霸的鼻尖上,那股属于阐教金仙的清高气息,混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喷薄而出。
鳄霸那双巨大的鳄鱼竖瞳里,天真的好奇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死物般的冰冷。
他没理会广成子的咆哮,只是很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
“这台子…”
“很硬?”
这三个字,像三记闷锤,砸在广成子心头。
他仿佛听到了全洪荒最好笑的笑话,猛地向后一步,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蠢货!你是在质疑圣人的手笔吗?”
广成子指着脚下流光溢彩的道台,下巴抬得更高了,对着鳄霸身后所有截教弟子,傲慢地宣布。
“没错!它就是很硬!硬到超乎你们这群畜生的想象!”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蔑地摇了摇。
“想试试?可以!我给你这个机会!来,用你那身傻力气,让我看看,你能不能在这上面留下一根毛的划痕!”
他张开双臂,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表情,就好像在看一只猴子表演滑稽的戏法。
“来啊!动手啊!”
弥勒脸上的肥肉抖了抖,也跟着挤出笑容,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
鳄霸身后,狼傲那双幽绿的眸子眯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上百名截教弟子,一个个捏紧了比石头还硬的拳头,浑身的肌肉都在渴望着爆发。
“好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鳄霸竟然咧开大嘴,露出了一个憨厚的笑容。
他点了点头,好像真的只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既然这位道友这么说了,那俺就试试。”
说完,他真的就那么走了过去。
他没有立刻动手,反而像个经验老到的工匠,绕着道台边缘走了一圈。
他弯下腰,蒲扇大的手掌在冰凉华美的台面上摸了摸,又并起手指,在上面“梆梆”地敲了两下。
“嗯…声音是挺实的…”
他自言自语,然后又把那颗巨大的鳄鱼脑袋凑过去,伸出长长的舌头,在台子上…舔了一下。
“呸!没味儿。”
“噗嗤!”
广成子身后,一个年轻的阐教弟子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师兄!你看这头蠢鳄鱼!他…他居然在舔道台!他是饿了吗?”
“沐猴而冠,终究是畜生!”
广成子的脸上充满了讥讽,他看着鳄霸那副土包子的模样,心里的优越感几乎要溢出来。
就在这时,鳄霸站直了身体。
他看着广成子,很认真地问:“道友,俺要真是不小心弄坏了,不用赔吧?”
“弄坏?”广成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要是能弄坏它一角,我广成子当着三界众生的面,给你磕头认错!”
“好嘞!”
鳄霸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脸上的憨笑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