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玉身为独女,绝不至于无人知晓她的行踪。
她在这里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绝对不短了,可是直到现在还没人来询问或是打扰。
甚至没有人敢从屋外经过。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件事早已有人安排好了。
而安排这件事的绝不可能是她自己——自己做是一回事,对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即使是面对着下人,她也未必愿意将这种事宣之于口。
而在苏府中,除了她以外、还有谁有如此权力呢?
答案已不言自明了。
所以任舟对自己的推测信心十足,而此时由外边走进来的人也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想法而已。
但他仍显得有些激动。
苏炳千看了一眼仍旧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苏明玉,仅仅一眼,然后便看向了任舟。
任舟也在同样看着他。
良久,苏炳千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话。
“你的心乱了。”
任舟的眉毛皱了起来。
他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等着对方说下去。
“否则你早就该发现我了。”苏炳千接着说道,“我刚刚一直守在门外。”
这是一桩无可辩驳的事实。
所以任舟也只能承认。
“为什么?”
“这也并不奇怪。”任舟摸了摸鼻子,“像令爱这样的美人,面对着她,恐怕少有人能保持着心如明镜吧。”
这好像是一个合理至极的答案,可苏炳千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
“不是?”
“我觉得是因为你在挂念着一个人。”苏炳千沉声说道,“一个不在这里的人。”
任舟的拳头忽然攥紧了,青筋毕露。
可是片刻以后,他的手便缓缓松开了,然后又露出了那种云淡风轻的笑意。
可惜,为时已晚。
他的一举一动已然一毫不漏地被苏炳千看在眼里。
于是苏炳千的表情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施施然地坐到了任舟的对面。
“这件事理该天衣无缝才对。”仿佛是要刻意吊足任舟的胃口一样,他并未就刚才的话题接着说下去,“你是怎样看出的破绽?”
“老实说,我根本没有看出什么破绽来。”任舟耸了耸肩,“如果不算刚刚那次突兀的‘献身’,那么这件事正如你自己说的一样滴水不漏。”
“莫非是因为小女蒲柳之姿、入不得你的法眼?”
任舟微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那——”
“这件事虽然可称败笔,但我却非从这件事看出端倪的。”任舟截口道,“事实上,早在今天回到苏府以前,我便已想通了整件事情。有没有这桩事情,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此事之前?”苏炳千狐疑地看着任舟,“为什么?”
“因为我出门的时候,恰巧碰见了我的一位朋友。”
说着话,任舟由桌子下边摸出了一幅卷轴来,递在了苏炳千的面前。
“这个东西,苏老板想必不会陌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