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从理智的角度出发，中行献子死前就应该安排其他嫡子接任中行氏之主的位置，不再是大宗兼任小宗之主的格局。

可是，中行献子并没有那么做。中行吴更是已经同时兼任中行氏之主的位置，看着并没有解决掉这个祸根的打算。

“父亲，明年孩儿去秦地？”楼小白主动提起这件事情。

楼令颔首道：“不出意外的话，你需要去秦地。”

今年算是特殊情况，楼氏需要给郤氏助拳，暂缓了对义渠的大动作。

其实，等于楼氏也暂时放松了对秦国的警惕。

秦国可还没有灭亡，他们只是被驱赶到了遥远的西边，自认为积攒够了实力绝对会卷土重来。

碍于晋国与秦国中间相隔千里以上的无人区，再来就是晋国有太多的敌人，楼氏作为晋国重要的一份子，肯定无法集中力量来解决秦国。

实际上，楼氏能够集中力量也不会是优先彻底解决秦国，目前义渠的优先级排在了秦国的前面。

“带福一块去。”楼令想了想又说道：“我已经请示君上，拆除秦国宫城的一些建筑，你们可以住进不是宫城的宫城。”

在当前，住进宫城并不算犯忌，只是一些建筑确实是需要拆掉。

那是被灭的诸侯国太多，他们遗留的宫城先后被重新利用了起来，给予的一种既定习俗。

要是步入大一统王朝？天无二日的情况之下，皇宫就是皇宫，哪怕变成废墟也是皇宫遗址，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随便利用那块地皮。

楼令就是知道没有那么多的忌讳，才会去开那个口。

明知道忌讳很重？楼令比其他卿大夫更加知晓谨言慎行的重要性，哪会明明不想搞事，闹出让晋君周猜忌的事情嘛。

明明是去处理重要的军事问题，楼令怎么还让楼小白带上妻子？那是福姬好像得了抑郁症。

对于诸夏的人来讲，抑郁症这种病状在封建时代从来都没有被重视过，乃至于认为是做人太过矫情。

福姬在没有怀孕和分娩之前其实还好，生了孩子才出现那种症状。

如果是在其他家族，他们不懂抑郁症是什么，该重视会重视，只是很难正确处理。

楼令对抑郁症有一些了解。

按理来说，楼令该让楼小白好好陪福姬一段时间，不该安排重要的任务。问题是他们这种大型家族，宗子真的很难什么都不干就光陪伴妻子。

所以了，楼小白去秦地，再让福姬随行。

到时候，楼小白待在“雍”办公，其它事项交代给族人与家臣，争取出更多的时间来陪伴福姬便是。

看着好像是楼令没有把义渠当回事，事实却不是这样子的。

义渠比当前的其他异邦更难对付。

所谓的难对付，所特指的事情是什么？

义渠各部落一样保持着流动性，他们所栖息的区域山多林子多，跟林胡与楼烦的区别就是山多。

再来是，义渠各部落的紧密性比林胡和楼烦更高，义渠共主对治下各个部落有着很强的控制力。

受于相关地形的限制，楼氏很难长驱直入一举解决掉义渠。能不能大批量地消灭义渠人，更多的是看义渠首领集结了多少人，敢不敢出山林与楼氏私军在旷野展开交战。

也就是说，义渠首领选在山林地形与楼氏私军交战，哪怕楼氏私军取得胜利，一样很难在那种复杂的环境下继续扩大战果，乃至于有追击而被歼灭的危险。

“你这一次前去，打算施行堡垒攻势？”楼令问道。

这个堡垒攻势需要多讲吗？

所谓的堡垒攻势就是，楼小白察觉到义渠首领不跟己方打大型会战，并且义渠开始采取袭扰战，提议有组织地持续向义渠人栖息区域修建兵堡。

这种打法？楼令在得到关于义渠所采取的动作之后，其实已经有了那样的打算。

让楼令非常欣喜的事情是，他没有拿出方案之前，由楼小白主动提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不是说楼小白跟楼令想到一块这么简单，主要是楼小白肯动脑子，并且楼小白自己给找到了应对袭扰战的正确方法。

这种战法有前例吗？有的。春秋时期的列国经常针对异邦这样干，所以才有那么多的“武城”啊。

“你打算征召多少劳动力？”楼令又问道。

楼小白有了想法，只是暂时还在摸索阶段。

这样说吧？楼氏的控制区跟义渠形成的边界线很长，地形还普遍显得比较复杂。

楼氏倒是从义渠一再主动出击摸索出一定的规律，包括哪些区域是义渠的主要出兵方向。这些位置就是属于必须大肆修建兵堡，乃至于说筑起一座“武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