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把汤煮上,神色有些认真的看向李姨娘“秀荷,你可想过之后要做些什么?”
李姨娘有些疑惑,她不解的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秀荷有没有想过何时从相府走出去。可以做个生意,也可以去考官,还可以找个喜欢的儿郎与他相扶到老。”
听了晏宁的话,李姨娘大惊,慌忙的跪在地上,她的眼睛迅速弥漫一层雾气“夫人,您想赶秀荷离府。”
晏宁把李姨娘扶起来,轻轻安抚她“我不是要赶你出府,秀荷。没有一个女子应当被拘在后院的方寸之间做笼中雀,你若是想可以出去闯闯,在相府之外是更广阔的天地。”
“若是你想经商,西街我的嫁妆铺子可以交给你打理。若是想考官,我给你请最好的教书先生,教你考科举。若是想做其他什么,我都会帮你。”
“夫人!”李姨娘的泪落了下来,她又滑跪在地上,抱住了晏宁的大腿,情长凄切的哭了起来“夫人别赶我走,若是秀荷哪里做得不好,秀荷可以改,只求夫人别赶我走。”
见与李姨娘说不明白,晏宁无奈的叹了口气,她俯下身拉起跪在地上的李姨娘。
李姨娘似乎被吓到了,止不住的用手帕掩面哭泣,弱小的肩膀颤抖不已。
晏宁心头发堵,她抱住李姨娘的肩膀“我不是赶秀荷走。秀荷若是想,在相府内管家,待一辈子也是可以的。只是若是秀荷想做别的,也可以。”
“夫人。”李姨娘的声音又轻又颤,叫的晏宁心尖发酸“是我不好,咱们先不说这个了。”
汤羹炖了一个时辰,晏宁打开陶罐,香气扑面而来。
晏宁尝了一碗,虽然冬瓜块很大,羊肉片很厚,但是在李姨娘的指导下,味道属实还不错。
晏宁将汤装进食盒,端着汤向书房走,远远的她就看到书房的灯亮着。
晏宁叩了叩门,裴宗祈清冷的声音传来,她走了进去。
裴宗祈微微抬眼,看到晏宁手中的食盒,淡淡开口道“夫人怎么来了?”
“听闻玄宁没用晚膳,想着夜凉,便做了羊肉汤羹给相爷暖暖身。”
裴宗祈挑挑眉,他将手中看的书折合上,晏宁盛了碗汤放到他面前。
“夫人亲手做的?”
“那是自然。”晏宁的眼中有一点点期待“玄宁要尝尝吗?”
裴宗祈挑眉扫了眼冒着热气的汤,将手中的书折递与晏宁。
“这是什么?”晏宁疑惑的打开书折。
裴宗祈淡漠的声音传过来“是夫人上次托我查的。”
晏宁垂着头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折,裴宗祈端起晏宁放在他面前的碗,拿着勺子细细的品了品。
意外的味道还不错。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晏宁逐渐粗重的呼吸声和裴宗祈汤匙碰碗的声音。
烛光闪烁,映在晏宁的脸上,晏宁握着书折的指尖不断的颤抖,她的呼吸逐渐加深,胸口闷得厉害。
“怎会...如此...”晏宁难以置信的合上了书折,久久不能释怀。
“夫人不是早有猜测。”裴宗祈喝完了晏宁做的汤,有些意犹未尽,见晏宁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开口道。
“夫人良善,未必所有人都是良善之人。”
晏宁缓缓的摇摇头,轻声开口“我不相信。”
屋内静了许久,晏宁稳定了情绪开口“既然已经证实了他是细作,玄宁准备如何做?可要除了他?”
裴宗祈略微思索“暂时按兵不动吧,若是除了他,反而会送来新的细作,不如留着他在派人盯着他,或许可以为我所用。”
晏宁点点头。
“夫人的汤送完了,我也喝完了,请回吧。”裴宗祈靠在软榻之上,狭长的眼眸扫过晏宁,薄唇轻启,竟是一副要赶人离开的样子。
刚刚沉浸在震惊中,竟然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她看了眼被喝得精光的汤,冲裴宗祈笑了笑“玄宁没听过吃人的嘴短?”
“嗯?”裴宗祈的表情淡淡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晏宁却看不懂他此刻的神情。
晏宁走到裴宗祈身侧,坐在他身旁“玄宁还因着晨起的事情生气?”
见裴宗祈不说话,晏宁轻声到“文鸳实在哭的伤心,我一时心软,便出了这个馊主意,实在该打。玄宁别与我置气了呗,今后有任何事都与你商议,绝对不在自作主张了。”
裴宗祈的眼中逐渐软化,面上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并未回晏宁的话。
见裴宗祈不理他,晏宁又向他的方向靠了靠“人家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如今一天都过去了,我与玄宁也该和好了。”
裴宗祈的眼中逐渐浮现出一抹笑意,面上却紧绷着“夫人可知带文鸳一同去苍南,不仅要多派人手照顾她,还会影响整个队伍的进程。”
晏宁扯了扯裴宗祈的衣袍“我错了,下次不再犯了。”
“光认错可不够。”裴宗祈的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狡猾,嘴角微微勾起,垂着眼看向晏宁。
“那玄宁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