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宛若惊雷炸响在破云峰。
率先反应过来的宋不归冷哼一声:“你是何人?张口就说傅念一剑穿心杀了林知均,我又焉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那蓝衣弟子行了个礼:“弟子扶嶷山庄张顺,参见各位长老,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请长老们给林家一个公道。”
莫听铃在一旁冷笑一声:“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往年这么多届仙门大比诸位有目共睹,傅念天赋水灵根剑意柔和,点到即止。你的那个儿子什么本事,居然还能死在他的剑下?简直荒唐!”
“据我所知,傅念不是那种会动手杀人的性格,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沐檐眉间含了担忧,帮腔道。
“一场秘境,痛失双子。林氏受鸣山宗庇佑多年,便被诸位庇佑得断子绝孙吗?”林徳荫老泪纵横,不断捶地哭喊道。
“林知衡也死了?”葛逢愣住。
“胡闹!”霍相隐厉喝一声:“你次子什么修为?无门无派独闯秘境,死了不足为奇!你们敢让他去送死,难道这事儿也敢怪罪在鸣山宗头上吗?”
“若不是你们强行把知衡赶出去,他又焉有今日啊!”林徳荫的哭喊声绕梁不绝。
“你让他送死才焉有今日吧!”莫听铃气笑了:“我从来没听说过一个连筑基期都不到的人就敢独闯秘境,上岳宗太华宗的弟子哪个不是筑基金丹以上的修士,尚要结伴同行。你再敢污蔑鸣山宗半句,我明天就毒哑你!”
明惊风被吵得头疼,他揉了揉眉心稳下心神,吩咐时舒去凌岩峰请人对峙。
“不管林知均一事如何,林知衡的死确实无法怪罪在鸣山宗头上。林徳荫,这一点你僭越了。”
霍相隐沉着脸在一旁问道:“我只问你,林知均身死,晗光宗的人怎么不来讨说法?难道林知均不是他们的弟子吗?”
“晗光宗,从未上心!”林徳荫声音嘶哑地低吼道:“我儿双灵根具足,怎么可能入门近一年都没有突破筑基期!分明是他们从未用心对待!”
“入门不到一年你就想他修到金丹期?做什么春秋大梦呢!”闻莘毫不客气呛了回去。
“傅念以元婴期一剑穿心,以大欺小又做何解!”林徳荫瞠目欲裂。
“你聋了吗?傅念的剑意柔和从不伤人,你儿子能死于这种人剑下,说得难听点,是他活该。”沐檐的眉宇笼上了杀气,那烟雨朦胧的文弱佳人形象在此刻消失殆尽。
“师尊,傅念到了。”时舒将人领了进殿,抬手行礼通报了一声。
来人身形清瘦,面无棱角,着了一身青袍步入殿中,见殿内来了两个陌生人也不意外,默不作声地在地上一跪,磕了个头。
“凌岩峰傅念,拜见宗主。”
明惊风下巴一挑,向那作证的弟子问道:“你看看,是他不是?”
张顺往傅念脸上一看,马上指认道:“就是他!当时一剑穿心的就是他!”
见傅念皱眉,明惊风不禁问道:“你在长风道秘境里,杀了林家长子林知均?”
傅念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心知此局为他而来,当下也没想过隐瞒,叩首道:“弟子承认,却有此事。”
“什么!”宋不归拍案而起:“你为何杀害林家长子?”
傅念唇色发白面色铁青,闭了眼一言不发。
明惊风似发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你身子不好,起来回话。”
傅念道了声谢,眉间划过一丝狠厉,扬声质问:“我倒想问问林家家主,林氏与我鸣山宗有何深仇大恨?为何要借晗光宗的手对我们赶尽杀绝?”
“为何要对霍峰主的弟子冼峥施烈火符?”
“为何要将宋峰主的弟子沈音打落高崖?”
“为何对凌岩峰弟子林清赶尽杀绝?”
那向来温和的声音此时如同淬过风雪的霜,刮得人耳朵生疼,他步步逼近,声声质问,将林徳荫逼得说不上半句话。
“为何?伤我根基,让我终身不得有嗣!”
霎时间,惊得天光乍破,光芒如利剑一般刺在清瘦单薄的身躯上,像是要将人捅穿一般。
那声声含泪的质问敲得每一个人的心不得安宁。
根基大伤,寿命有损,对于一位修士而言又是何等残忍。
“你知不知道我这月余每日腹痛,夜夜呕血。梦里都是林知均符烧冼峥,击落沈音,残害林清的画面。”
傅念的声音轻又落寞:“林徳荫,你养了一个好儿子。这般行径,有什么脸要求鸣山宗给你庇护。”
“简直荒唐!”明惊风拍案而起:“去把沈音,冼峥和林清喊过来!”
他看向林徳荫的眼神阴冷,仿佛在看一团死物。
“林徳荫,你不是要我们鸣山宗给你们林家一个说法吗?”
“我倒要要好好将这账拿出来,一笔一笔与你们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