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将符咒往圣夫子身上甩去,只见人突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面如金纸。
沈音就这么冷眼看着嫉恨多年的人随风散去。他悄悄展开了一直紧握的左手,上面赫然卧着枚数百年前的金莲。
金莲现世,有鲤成仙。
金池里的那尾锦鲤因着临风城百姓的愿力,在人间做了几百年的风雅散仙。
而偏生在那一年,向来安逸的临风城因着他在金池画会上落榜,引动了近十年寒门学子无回报的局面。
金鲤自愧于无傍身之计可拯救临风城的百姓,在无数次报仇失败后,带着一身伤沉睡了十年。
终于有一日,他听见池边传来了久违的脚步声。
他探出神识,听到有个人向池里许了一个从未听说过的愿景。
那人说:“小锦鲤,听说你沉睡了,故而来看看你。”
“醒了。”沈音兀自说。
人修听不见他的话,只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的事。
“不知道十年过去你还在不在,但我听当地人说以前有很多人都找你许愿的。”
“我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如果你还听得见,就当是我来找你倾吐,不一定需要成真的。”
“我想去上岳宗,成为天下第一宗门的子弟。如果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我会回来报答你!”
金鲤的尾巴动了动,它在思考上岳宗是什么。
“你或许不知道上岳宗吧!我详细说说,那是一座仙山,坐落在临风以北......”
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法术可以救人吗?
金鲤从沉睡中醒来,静静听完了这篇对上岳宗的描述。
待脚步声走远后,他迅速化作人身,踏上了那条承载着无数希冀的寻仙路。
许是沉睡了太久,晕头转向极了,明明北面才是上岳宗,他却偏生往东边来。
于巍峨的群山脚下望见了盘在高峰的仙云缭绕,金鲤衣摆一掀,长跪不起。
“临风金池锦鲤散仙沈音,特来上岳宗拜师学艺,恳请长老收留!”
鸣山宗高山大门将他拦阻在外,沈音不死心,就这样在山底跪了两天。
直到那一日,有个人就着晨光匆匆而来,见到他喊破了嗓子但坚定依旧,有些错愕。
“那个,锦鲤小仙,我们这里是鸣山宗。”
沈音呆了一呆,似乎在理解“鸣山宗”这三个字为何与“上岳宗”不太一样。
那人又道:“咱们宗门没有弟子守山传报,你这么干喊,峰顶上面的人是听不见的。”
跪在地上的少年抬起了不可置信的双眼。
“但是来都来了,也不一定非得去上岳宗,对吧!”来人笑了笑,向小锦鲤伸出了手:“我们鸣山宗天下第三,也很好的,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学符箓呀?”
金鲤想到了这一路跋山涉水的苦楚,完全抵挡不住那一声来都来了。
他接住了宋不归抛来的大机缘,将笔下的山河练就了救世的符。
“出了这幻境,我就回临风去!”
他要将这二十年所学回报临风百姓的愿力,那些人中有些已经等不起了。
幻境再一次碎裂在眼前,沈音轻笑了一声,扬起手中的符晃了晃:“还有谁没出来,晚饭就不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