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立刻像一颗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便爬满了温年的整个大脑。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不然,要怎么解释他这些越来越过分的奇怪行为?
他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一整板安眠药。
会不会就是因为他有这种变态的癖好,所以才需要靠药物来维持自己精神上的稳定?
这个猜测,让温年的心里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给盯上了。
可是,紧接着,另一种更加让他感到愤怒和屈辱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不对。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特殊的癖好。
这分明就是一种新的、精神折磨的方式!
他一定是对自己之前在工作上的屡次犯错感到极度的不满,但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开除自己。
所以才会用这种暧昧不明的身体接触来扰乱自己的心神,让自己无法正常地集中精神去工作,从而导致更多的失误。
最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自己给踢出这个项目了!
这个想法,就像一道闪电,瞬间便劈开了温年脑海里那片混沌的迷雾。
所有之前那些看似毫无逻辑的奇怪行为,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个卑鄙无耻的资本家!
温年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股被羞辱的愤怒火焰在他的心里熊熊燃烧。
他将自己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现在就冲进那个休息室里,把那个男人的领子给揪起来,狠狠地质问他: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可是,他不能。
他是甲方,是掌握着自己公司生杀大权的“金主爸爸”。
自己拿什么去跟他对抗?
巨大的无力感和屈辱感,像是两座沉重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了温年的心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
从那天起,温年开始了一场新的,也是更加艰难的“战役”。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只是单纯地躲避,而是开始有意识地、主动地拉开自己和顾凛川之间的安全距离。
比如,递文件的时候。
他不会再傻傻地将文件亲手递到对方的面前,而是会趁着顾凛川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将文件放在他的办公桌上,然后像个做贼一样飞快地溜走。
再比如,汇报工作的时候。
他会刻意地和顾凛川之间保持着一米以上的绝对安全社交距离。
就算需要用到电脑上的数据,他也会提前将所有的数据都投屏到会议室的大屏幕上,绝不给对方任何可以靠近自己、俯身看他电脑的机会。
他以为,只要自己做得足够小心、足够周到,就能彻底杜绝那个男人所有不怀好意的“碰瓷”行为。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他低估了一个顶级猎手的耐心和手段。
……
周五下午,项目组开技术研讨会。
温年负责讲解一个新开发功能模块的底层代码逻辑。
他像往常一样,提前将所有的代码都整理好,投屏到了大屏幕上。
然后站得离主位上的顾凛川远远的,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