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师这就走了？这荒山野岭的，外面可不太平。”

悟凡和尚脸上挤出一丝悲悯：“阿弥陀佛，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贫僧还要去寻其他可能流落在外的僧众，不便久留。”

沈墨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忽然开口道：“大师既要走，我们也不便强留。只是大师孤身一人，这点羊肉带着，路上也好充饥。”

说着，他让观墨切下一小块不算小的羊肉，用树叶包了，递给悟凡。

悟凡和尚愣了一下，看着那块羊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但很快又掩饰过去，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诸位施主也不宽裕，贫僧岂能……”

“拿着吧。”沈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就算结个善缘。”

悟凡和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羊肉，揣进怀里，又宣了声佛号，转身钻出了石缝，身影很快消失在涧底的晨雾中。

看着和尚消失的方向，赵虎啐了一口：“妈的，这秃驴肯定有问题！老子看他那眼神就不对劲！”

沈墨没说话，只是走到石缝口，仔细观察着悟凡和尚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那些模糊的脚印。

“沈勇，”他忽然道，“你悄悄跟上去一段，看看他往哪边走，别跟太近，被发现就立刻回来。”

“是！”沈勇应了一声，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滑出了石缝。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沈勇回来了，脸色不太好看。

“公子，那和尚没往山外走！”沈勇喘着气说道，“他沿着涧底往下游去了，走得很快，看着……不像是漫无目的乱逛，倒像是认得路！”

认得路？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

这荒山野涧，一个外来的和尚，怎么会认得路？除非……他本来就知道这里！或者，他根本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坏了！”赵虎猛地一拍大腿，“这秃驴八成是去报信的！咱们这地方暴露了！”

石缝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刚刚因为吃到肉而升起的那点希望，被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冲得七零八落。

沈墨的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收拾东西！立刻离开这里！”他当机立断，声音冷得像块铁。

没有任何犹豫，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将剩下的羊肉用树藤捆好背上，扑灭火堆，掩盖痕迹。

苏雨荷抱着被惊醒、有些不安的沈安，走到沈墨身边，脸上血色尽褪：“夫君，我们……去哪儿？”

沈墨看着外面雾气弥漫、危机四伏的山涧，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不知道。”他实话实说，语气却异常坚定，“但绝不能留在这里等死！”

他看了一眼怀里咿呀出声的儿子，又看了看身边这些将命运系于他一身的人。

前路茫茫，杀机四伏。

但脚步，不能停。

他深吸一口涧底冰冷的、带着水腥味的空气，率先迈出了石缝。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