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泼洒在沙鹤城外的旷野上。五里地的距离,在武神山信徒和叛乱士兵的脚下,仿佛一道隔绝生死的天堑。他们拖着疲惫的双腿,踉跄着远离那座曾被视为囊中之物的城池,甲胄碰撞的脆响混杂着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总算退出来了……”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士兵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他的铠甲上还沾着沙鹤城守军的血,此刻却顾不上擦拭,只是贪婪地呼吸着远离战场的空气。在他身边,几个武神山的信徒正双手合十,低声祷告:“武神庇佑,弟子已遵天命退离,愿神恩浩荡,不再降罪。”
他们的侥幸并非毫无缘由。在此之前,围攻沙鹤城的三日里,每当他们试图攀上城墙,总会有莫名的惊雷从天而降,炸开的火光中,同伴的身影会瞬间化为血雾。将军们说那是妖法,是沙鹤城的守将勾结妖邪,可信徒们却坚信,那是武神对他们迟迟未能破城的惩戒。如今遵令退到五里之外,脱离了那片被诅咒的战场,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神的怒火该平息了。
队伍渐渐松散下来,原本密集的阵型变得杂乱无章。有人瘫坐在地上,解下水囊猛灌;有人靠着断树打盹,嘴角还挂着安心的笑意;还有些士兵开始窃窃私语,讨论着何时能再次攻城,或是抱怨着将军的严苛。那个络腮胡士兵正和身边的同乡说笑,吹嘘自己昨日斩杀了几个守军,全然没注意到,十公里外的山头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望远镜,锁定了他们这片松散的人群。
秦风放下望远镜,指尖在炮身冰冷的金属上轻轻敲击,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调整炮口,覆盖射击,一个都别放过。”
护卫们齐声应诺,熟练地转动炮架,校准角度。漆黑的炮口在夜色中泛着寒芒,如同蛰伏的巨兽,缓缓对准了沙鹤城五里外的旷野。
“轰隆 ——!轰隆隆。。。”
第一声炮响划破夜空时,旷野上的人们还以为是天边的惊雷。络腮胡士兵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夜空,嗤笑一声:“这鬼天气,怎么还打雷?”
话音未落,一道炽热的火光已然在人群左侧炸开。
那光芒太过耀眼,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夺目,瞬间刺穿了黑暗。信徒们下意识地抬手去挡,眼角的余光却瞥见,火光笼罩的地方,十几个同伴的身影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猛地向上飞起,紧接着便被炸开的气浪撕扯成无数碎片。
“噗嗤 ——”
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带着浓重的腥甜。一个年轻的信徒僵硬地抬手,摸到满脸黏腻的血污,还有一小块带着毛发的碎肉。他茫然地低头,看见自己的长袍上,不知何时沾满了暗红色的血点,而刚才还在他身边祷告的师兄,此刻已经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个深约丈许的土坑,坑壁还在冒着黑烟,散发着焦糊的气息。
“这…… 这是什么?” 年轻信徒的声音颤抖着,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的信仰在这一刻出现了裂痕 —— 武神的惩戒,从来都是干净利落的雷击,何曾有过这般毁天灭地的威力?何曾有过这般血肉横飞的惨状?
还没等他想明白,第二发、第三发炮弹接踵而至。
“轰隆!轰隆!轰隆!”
雷声不再是遥远的回响,而是在耳边、在脚下、在身边轰然炸响。大地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远古的巨兽即将破土而出,每一次震动都让人们站立不稳,纷纷摔倒在地。炸开的火光连成一片,将整片旷野照得如同白昼,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被映得通红,露出惊恐万状的神情。
一个叛乱的小校刚从地上爬起来,正想呵斥身边慌乱的士兵,就见一道火光在他眼前炸开。他甚至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胸口,仿佛被一头发狂的水牛狠狠顶中。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低头看去,自己的胸膛已经炸开一个狰狞的血洞,内脏混着鲜血向外涌出。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不是妖法,这是天罚…… 是真正的天罚!
恐惧如同瘟疫,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那些原本还心存侥幸的人们,此刻彻底傻了眼。他们看着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土坑在身边出现,看着同伴的残肢断臂如同下雨般从空中落下,看着熟悉的面孔瞬间化为模糊的血肉,原本的庆幸、疲惫、抱怨,全都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所取代。
“神明饶命!弟子知错了!” 刚才还在祷告的中年信徒,此刻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鲜血很快染红了身前的泥土。他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只知道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必然是神的怒火。他拼命地祷告,祈求武神的宽恕,可炮弹依旧在身边炸开,死亡的阴影步步紧逼。
一个士兵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身体如同筛糠般颤抖。他想起了三天前,第一次攻城时,亲眼看见一个同伴被惊雷炸得粉身碎骨。当时他还嘲笑对方运气不好,可现在,他才明白,那根本不是运气,而是神的警告。他们以为退到五里之外就能躲过惩罚,却没想到,神的怒火早已锁定了他们,无论逃到哪里,都无法逃脱。
“快跑啊!是天罚!跑啊!”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如同点燃了引线,原本混乱的人群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士兵们再也顾不上将军们的命令,再也顾不上身边的同伴,甚至顾不上自己的武器和铠甲,只是本能地爬起来,朝着黑暗的深处狂奔。他们抱着头,弯着腰,如同受惊的兔子,拼命地想要逃离这片被神罚笼罩的土地。
将军们骑着马,挥舞着马鞭,试图阻拦溃散的人群。“不许跑!都给我站住!谁再跑我杀了谁!” 一个满脸横肉的将军怒吼着,马鞭狠狠抽在一个逃跑士兵的背上,留下一道血痕。可那士兵只是惨叫一声,跑得更快了,嘴里还嘶吼着:“天罚!是天罚!不跑就死了!”
将军正要再次挥鞭,一道火光突然在他马前炸开。巨大的气浪将他从马背上掀飞,重重地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被炸断,鲜血汩汩地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他看着那些疯狂逃窜的士兵,看着不断落下的炮弹和飞溅的血肉,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将军,可在这神罚般的力量面前,他和那些普通士兵一样,渺小得如同蝼蚁。
年轻的武神山信徒们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他们不再祷告,不再祈求,只是拼命地跑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耳边是炮弹炸开的巨响,是同伴的惨叫,是风声在耳边呼啸,可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有一个念头:跑!跑得越远越好!
一个敌兵跑着跑着,突然被地上的一具尸体绊倒,重重地摔在地上。脸颊贴在冰冷的泥土上,他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他抬起头,看见不远处,一个同伴的手臂掉落在地,手指还在微微抽搐。而更远处,一个深坑旁,半截身体正冒着黑烟,看不清面容。
“呕 ——” 他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喝下的水和干粮混合着胃酸吐出,可他还是觉得恶心。那种恐惧,那种目睹死亡的震撼,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他想起了武神山的教义,说忠诚的信徒会得到神的庇护,可现在,那些虔诚的师兄师弟们,一个个化为了残肢断臂,这难道就是武神的庇护吗?
信仰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不再相信武神,不再相信什么天命,他只知道,再不跑,自己就会和那些人一样,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他挣扎着爬起来,继续狂奔。身后的炮声还在继续,如同神的怒吼,不断吞噬着生命。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下,只是朝着黑暗深处跑去,仿佛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络腮胡士兵也在奔跑的人群中。他的手臂被一块飞溅的碎石击中,鲜血淋漓,可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深入骨髓的恐惧。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儿,想起了家乡的田亩,想起了那些还没来得及实现的愿望。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哪怕是像狗一样活着,也比化为血肉模糊的尸体要好。
炮弹还在不断落下,在旷野上炸开一朵朵死亡之花。深坑越来越多,残肢断臂越来越密集,空气中的血腥味浓得让人窒息。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叛乱士兵,那些自以为得到神佑的武神山信徒,此刻全都变成了惊弓之鸟,只顾着抱头鼠窜,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他们跑着跑着,有些人被同伴撞倒,再也没能爬起来;有些人慌不择路,掉进了炮弹炸开的深坑里,发出绝望的哀嚎;还有些人因为过度恐惧,心脏骤停,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十公里外的山头上,秦风放下望远镜,看着旷野上如同丧家之犬般狂奔的敌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护卫们还在继续开炮,炮弹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精准地落在敌人密集的区域。
“这就是上天对你们降下的神罚,哈哈哈” 秦风笑着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威严,身边的护卫们也一起笑了起来,是啊,国公爷才是那个神,才是掌控着叛军和武神山信徒生死大权的那个神明。
对于那些叛乱者和信徒来说,这突如其来的炮火,确实是他们无法理解的神罚。他们不知道炮弹是什么,不知道现代武器的威力,他们只知道,自己触怒了神明,遭到了最残酷的惩罚。那种从侥幸到疑惑,从震惊到恐惧,从信仰崩塌到彻底绝望的心理变化,如同一场无形的劫难,比炮弹本身更具摧毁力。
夜色中,逃跑的人群还在不断远去,他们抱着头,疯了一样冲向黑暗的尽头,再也不敢回头。身后的旷野上,只剩下一个个冒着黑烟的深坑,遍地的残肢断臂,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焦糊味,无声地诉说着这场 “神罚” 的恐怖。
五里地的距离,原本是他们以为的安全线,最终却成了埋葬他们勇气和信仰的坟墓。在现代大杀器的威力面前,所谓的武神庇佑,所谓的将军威严,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们以为退出来就能躲过惩罚,却没想到,这场迟到的神罚,来得更加猛烈,更加残酷,让他们永生难忘,再也不敢觊觎沙鹤城分毫。
然而此时的我,早就带着休息好的护卫们赶到了这群被炸得七荤八素的叛军附近,在我一声令下,将近三百支冲锋枪吐着火舌,疯狂的收割着叛军的生命,秦风在山上看到我们已经冲进敌军中开始屠杀,也不再打炮了。我和护卫们骑在马上,哪里人多往哪里冲,手雷不断扔出去,冲锋枪不断吐着火舌,敌人成片成片的倒在地上,如不是亲眼看到,那些逃跑的人速度快的让人无法相信,我带领护卫们催马继续在他们后面开着枪,追出了十多公里,这才勒马止步,返回了沙鹤城战场,让护卫们原地休息,我催马直奔秦风所在地,到那里把火炮和炮弹收起来,带领秦风几位来到了沙鹤城城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