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以父之名 “江先生，您请坐。”女孩子关上房门，端来了一张机械躺椅，小手在上面擦了又擦，又倒了杯热开水递过来。

江凌天道谢着接过，却没有坐下，举目环视着屋子里的情形。

这屋子一共就两间房，现在所处的这间面积比较大一些，是厨房兼客厅，食物、当作燃料废弃机油什么的都放在东边，西边则摆着一套残破的桌椅，大概就是吃饭和待客时用的了。

里面那间比较小，透过半开的房门，可以看到内里简陋到极点的摆设。一张上下铺的行军床，占据了将近一半的面积。房间中间有个人工架起的布帘，将另一半面积隔离了起来，从布帘底端隐隐能见到床脚，想必那里面也是一张床，就是这女孩子睡觉、更衣的地方了。

江凌天心中愀然，比起六年前，这户人家的生活一点也没得到改善，似乎还更穷了。

“江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您别见怪。”那女孩子神色扭捏，又低声道歉了起来。

“没关系啦，小莉同学。”江凌天挥了挥手，问道，“你是不是把我错认成上门讨债的了？”

女孩子轻轻嗯了一声，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又道：“我现在没有在学校了，江先生您就叫我小莉吧。”

江凌天不禁重新打量起这小姑娘来。此刻这小美人神色间颇为憔悴，看了令人心疼。小姑娘看到了熟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又忍不住哇的一声痛哭了起来。

凄楚的哭诉声，令闻者心酸，每个字仿佛都带着这年纪的女孩本不该有的悲怆。

江凌天眼里也涌出了泪光，走过去轻轻拍着这小姑娘的肩膀，柔声安慰了好一阵，才让她抽抽噎噎的停止了哭泣。

“那现在你爸爸在哪？”

沈莉抬起头擦了擦眼泪，带着江凌天走进了里屋。

江凌天这才发现，那张行军床的下铺上，原来还躺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昏睡未醒，蜡黄的面色，头发都掉光了，一看就是因为辐射病做多了化疗的症状。

正要说话，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跟着是乒乒乓乓的砸门剧响，还夹杂着好几个人粗鲁的骂街声。

沈莉吓的一哆嗦，惊慌的说：“讨债的人又……又来了！江先生，你就在这里，千万别出去！他们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江凌天见这小姑娘虽然极端害怕，但仍考虑到别人的安危，心里颇为感动，问道：“那你呢？”

“我不要紧的！”?沈莉说完就奔了出去，并把里屋的门“砰”的关上了。

江凌天凑眼到门缝里，观看着外面的情形。

只见大门刚一打开，五六个痞气十足的无赖流氓便闯了进来，几乎把沈莉给撞倒了，她惊叫着退到了屋角，一副羔羊落入狼群的无助模样。

为首的人染着一头俗气的黄毛，大模大样的自己坐了下来，斜着眼睛说：“最后期限已经到了！怎么样，五百块北夏币钱准备好没有？”

沈莉脸色煞白，嗓音微微发颤的说：“还没有……请您无论如何再……宽限几天，我一定凑齐还给您……”

“你逗我啊！大爷我都宽限你们几个月了，拖到现在还不还！上午还敢打伤我手下讨债的兄弟，小娘皮你他妈的不要命了！”黄毛恶狠狠的咆哮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小弟，显得恼怒之极。

江凌天从门缝看去，那个小弟脑袋上包扎着绷带，一进来就将锅铲践踏在脚下踩烂，大概是被沈莉用锅铲打伤过了，所以要先毁掉这件武器，免得再重蹈覆辙。

沈莉神色惨然，泪珠已在眼眶里打转，拼命忍住才没有流下来，分辩说：“是他先对我动手动脚的，还要强行带我走，我才失手打了他的……”

那受伤的小弟目露凶光，骂骂咧咧道:“他md，你哥哥当初自己答应的，还不出钱就拿你做抵押，现在想耍赖么？”

“你胡说！”沈莉愤然叫道：“我哥哥一向疼我、爱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那就叫你哥哥来对质啊，看他怎么说？”催债的无赖们都胡搅蛮缠的起哄，把小姑娘气的连连顿足，终于忍不住又哭了。

黄毛淫笑道：“哭啥？大爷们带你走，是想给你找个好工作，免得浪费了这么一副好身段。”边说边色迷迷的盯着沈莉，眼光在她那刚刚发育成熟的胸口上扫来扫去，殷亵之意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