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个消息是好是坏。
有惊无险,只是审批出了一点小问题,只是暂时卡住,过了这关就能有条不紊地运行,比起项目本身的故障,这个要好解决太多了。
晏月靠回椅背,将手中的笔一丢,仰头捏了捏酸涩的眼角。
长松一口气,连日积攒的疲惫一拥而上,白茫茫的天色透进窗,刺得他眼皮微动,也仍然懒于起身。
最大的隐患消失,接下来只需稍微盯着点儿状况,别临到关头又出点什么岔子就行。
压力瞬间的消逝、原本看不见头的外差转为井然有序,那刻的松快感令人定心,却也令人神游般乏累。
好消息是,他现在没有那么忙了,按理说是空出了些时间让他思考。
坏消息是,这件事的另一个主角开始忙了。
与这份坏消息“相辅相成”的另一个坏消息则是,晏月还没弄清楚问题的根本所在。
如果连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是什么都不明白、也不知道自己想解决什么,用这种悬浮的感觉,贸贸然去与对方寻求解决,结果多半会是坎坷的。
现在没有让它缓慢拆解再摸索着解决的机会,他们俩都很忙。很有可能会忙中出错造成反效果,又或者反倒影响了他们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这种状态下,不论他是以何种形式和宁黛商谈,都是对对方对自己的不尊重。重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感情、他们的感情,他们的生活和工作同样重要。他需要一段时间思考他到底想要和缺乏什么。
但是——在这份不确定中,晏月有个很确定的、他绝对不愿看到的可能性:
如果宁黛的耐心和兴趣渐渐下降,他们会成为什么样?
现在她觉得没事,“反正不差这顿”,可如果、万一,她长此以往习惯了后会不会就有可能变成:“哦那我自己去吧”?
她的世界会不会从此就不再需要他?
“……”
晏月决计不会放任一切变成那样,所以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男人睁眼,坐直身,拿回咕噜滚到键盘旁的笔。加快工作,他才能获得更多时间。
*
和N城的混乱不同,宁黛回家后将行李一丢,洗了个澡,出来连头发都没吹就是打游戏。
随手将发丝勾到耳后时宁黛才发现,她那么长的黑发都已经干了。
不小心拨到了这个开关,她从专注的投入里脱离出来,方才意识到眼睛有点发涩,眼皮也越来越重,宁黛揉了揉眼,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床边喝完就躺下拉上被子睡了。
一夜好眠。
醒来,把猫接回家,乖乖跟它的名字一样乖乖在她掌下呼噜,已经和她混得很熟了。
宁黛边摸边翻出手机拍了一张发给晏月:[接到了,猫质已倒戈,v我50助力猫粮]
发完她就搁边上去了,两手并用暴风式摸猫,乖乖很享受,她也很享受。
这天她没出门,睡得也早,次日跟温知琳玩了一整天,找到一家很好吃的店,还买了两个玩偶回家。
清闲日子渐渐过去,她不太清楚晏月那边的情况,有时看到他的聊天框会想起来,最后也没问。毕竟他要是清楚的话早就说了。
宁黛处理完当天的事情,在宁清的转椅上转着,打开手机看到晏月的消息提示,她有点意外。
[事情解决了,等你忙完,能不能打个电话?]
宁黛眨眨眼,瞟了眼时间,晚上九点。
想了想:[我忙完了,你现在能接吗?]
那边很快就变成输入中:[能。]
宁黛看见这条消息的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来了,她接通:“喂?”
“事情解决了,”他说,“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宁清要出差到什么时候?”
宁黛举着手机,翻了翻日历:“再过两天吧,他那边时间倒是不长。”
电话那头说:“恩,过两天,我有话想跟你说。”
宁黛疑惑:“说什么?”
耳边响起轻笑的声音,宁黛拿远了手机揉了揉耳朵,男人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也没想好,不过是很重要的事。但现在不重要,就是跟你说一声。”
他问:“你到家没有?还在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