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信任你吗?”我有些不尽人情地发问。
  胡杨很善解人意地看着我说:“我第一眼看到她,就感觉她像我从未谋面的小妹妹,你不相信一个姐姐的情感吗?”
  我看着胡杨坚定的眼神说:“好,还是要再次感谢你,等她醒过来记得通知我。”
  胡杨温柔地笑着点点头,然后又去查看夹在陶小淘腋窝下的体温计。
  我强忍着头疼,站起身来,这才有时间仔细地观察了胡杨家的全貌——一个两室一厅的普通住宅,却有着女人特有的整洁和立落。
  我准备离开前,回头看向老虎问道:“你不走吗?”
  老虎嘿嘿一笑说:“走,我又不能陪着两个女人过夜。——你去取车吗?我送你一程。”
  我和老虎一前一后走出胡杨家的楼道。站在楼外,我四下看去,原来这是一片蓝城人民医院的家属楼,而一辆车窗漆黑的尼桑车就停在楼下。
  老虎伸手按响了尼桑的车辆遥控器,转头对我说:“黎昂,上车吧。”
  夏日夜晚的蓝城,已经华灯初上,我坐在老虎的车里,前往陶家。老虎在静静地开车,没有说话。
  我看着窗外问道:“刚才我昏迷时,说过什么话没有?”
  “怎么,担心梦里泄密?”老虎的冷笑话丝毫没有幽默感。
  接着他又说:“你和那妞嘀嘀咕咕的说着梦话,我他妈一句也没听清。那妞一会哭一会笑的,我还以为你俩在做春梦。”
  后面这句话,让我不禁哑然失笑。
  “黎昂,依我看,你和那妞都已经陷进大麻烦里了。”老虎干笑着继续说。
  他说的很客观,我已经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向我和陶小淘收紧。
  “陈四喜怎么会对陶小淘感兴趣?”我问。
  “我也不明白。我现在只能给他做做外围的事,核心里他是不会让我碰的。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陈四喜可不是派我给那妞当专职保镖的,他可是来者不善哦。”
  老虎一边开车一边继续说:“另外,咱们都知道,只要被陈四喜盯上的人,最后的下场都不会好。对吧?黎昂。”说着他很有深意地扭头看了看我。
  我懂他的意思。
  “你能搞到海洛因吗?”我问。
  他被我突然的发问,搞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很疑惑地问我:“要海洛因干什么?我他妈都戒毒了。”
  “当然不是让你扎着玩的,能搞来吗?”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老虎。
  “你要多少?”老虎想了想问我。
  “五十克,够枪毙一个人的量。”我说。
  老虎笑了,他说:“这点海洛因不是问题——你有计划了。”
  “明天中午前,交到我手上。”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行。我连使用说明都一起拿给你。”他煞有介事地说。
  车开进市郊的伴湖筑景,在陶家的镀铬电动大门前停下。
  下车前,老虎面露狡诈地问我:“我们算是联盟了?”
  “也许吧,至少我们现在不是敌人。”我下车关上车门前,向他挥了挥手说。
  老虎的尼桑车开走了。静悄悄的社区街道上,我站在暗陶家大门前的暗影里,向这座奢华的庄园望去。
  庄园中心那座三层“巴洛克式”风格的别墅,犹如深不可测的白色浮屠,让人在不经意间就会产生莫名的压抑之感。
  而别墅面对街道一侧被拉上了厚厚窗帘,没有任何光线渗出的各层窗口,则更像暗黑宇宙中的一个个恐怖黑洞。
  我又回头望向中午时陈珊珊指给我的那栋临街house——他说那是他的家。现在也同样是屋暗灯黑,给人的感觉与久无人居的鬼楼颇为相近。
  观望了一阵之后,我走回自己的桑塔纳车旁,在地上捡起了半支davidoff雪茄。这支雪茄应该是我在昏迷后,从手指间掉落的。
  将雪茄烟贴近鼻子闻了闻,一股怪诞的气味飘进鼻孔。我将雪茄放进兜内,启动车子,离开了这片高档的别墅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