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才是最可怕的东西。

你翻过事故调查报告，尽管见惯了死亡和恶意，但这个案件让你心里闷闷的。

三个博士生举报了导师违规使用放射性仪器，导致数十位学生遭受辐射患癌，而那三位接连死亡。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一个医学世家能掌控的资源太多了，不用想都知道死亡原因，但你们依旧要装聋作哑，按部就班地完成调查工作，最后上级再给民众一个避重就轻的事故调查结果，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们永远留在了那一段痛苦的回忆里。赌上前程和生命的并没有激起一丝水花。事件的热度也渐渐被明星的花边新闻掩盖。

他们，让你想到了你的过去。那一段被你深深藏在记忆中，不愿意回忆起一丝的过往。

段长明，你的博士师兄，你最痛苦的三年的主导者，警局的新任局长。

实验室的紧急出口被锁死，他站在你的身后，手指在你的锁骨处缠绕，摸索，带起一阵令人窒息的呢喃。

“对...对不起...对不起师兄，我错了我错了...不要这样..！求你！不要动他！”你极力挣脱他的桎梏，想挡住男人的动作。

实验室里是瞒着所有人，自己费尽心思培育的心脏胚胎，马上就能成功了，你妹妹终于可以成为一个健康的人了。

“嘘，亲爱的。”

“为什么选这个实验室呢？”冰柜的寒气在他睫毛凝成霜花，“这里存放着所有失败品——就像你本该被丢弃在解剖台上的残次品。”

“你该听我的话，把它抹杀掉的。”他的唇贴着你的后颈，结实的双臂紧紧箍着你颤抖的身体。

警报声响起。

“妹妹的心脏，我会搞定的。你不需要多费心思。”

“何况，我们马上就结婚了，老公为你付出的一切都不需要回报啊。”

疯子。你当初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你根本没答应过他，不，你甚至没想过结婚。一旦答应了他，你，你妹妹的生死，父母一生的心血，都将被他玩弄于掌心。

他拖着你走进冰室，解开领带缠住你手腕：“还记得三年前你篡改我的实验数据吗？”警报灯将你的影子拉长成囚笼，他贴着耳廓呢喃。

“我可是差点因为药物过量死掉呢…”

你避开他尖锐的视线。你当然记得，在发现他对你的实验有所察觉时，你决定杀了他。私自进行生物实验是绝对违法且判处死刑的，你不怕死，但不能让妹妹唯一的希望就这样破灭。

他压着你跪下，你的膝盖砸在冰面上发出脆响。他踩着你的实验袍下摆缓缓逼近，注射器折射的寒光掠过跳动的心脏。

“不——阿明..求你！求你不要这样！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的！”

烧瓶中的化学试剂在黑暗中发出诡异的荧光，修长的身影站在实验台前，正用一种仪式感的方式给你的作品注射药物。他的眼神里没有人性，只有对毁灭的执着与狂热。

“你创造它时，可想过要用来威胁我？”他忽然温柔地替你整理鬓发，针尖却精准刺入培养皿的密封胶。

“不！那是她的唯一的生路——”

“唯一的生路？”他扯开领带露出锁骨处狰狞的缝合疤痕，冰柜寒气瞬间爬上你裸露的脚踝，

“你当年往我心脏里注射腐蚀剂时，可没这么说过。”

“你以为自己还有资格谈条件？”

“三年前你在实验记录上涂改的每一笔，都该用这里——”针尖抵住你心口，“来偿还。”

“亲爱的，你闻到了吗？”腐殖质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息突然变得浓郁，“这是我们初遇时的味道——你戴着白手套解剖小白鼠的夜晚。”

冰室的温度被调高，他抱起你走向角落的沙发。

……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里弥漫着奇异的香味，他抱着颤抖而绝望的你坐在沙发上，手指在你的发间穿梭，像是在编织一张捕猎的网。

“亲爱的，与其想着杀了我，不如好好求求我？我最心软了，说不定一开心，就让妹妹接受治疗了啊。”

“你也不想爸妈一把年纪还要为我们的感情操心吧。”

看啊，这该死的世界就是这样。有权势的人为所欲为，最后却荣华富贵，成为人人羡慕的，年轻有为的警局局长。

而你，无力反抗，甚至明天还要对着这个险些害死妹妹的凶手，和颜悦色地报告案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