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幽雨立马扭过了头,往秦言鱼的方向走去,便还笑着开口道:“方才在琢磨着那梅嫔的事情,竟有几分失神了。”
秦言鱼摇头一笑,道:“那位梅嫔已然失踪这么久了,应当是再也找不回来我,依我看来,皇兄现在能够宠爱姐姐你,说不定会因为姐姐你而从那梅嫔的阴影中走出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洛幽雨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道:“按你这么说来,我也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秦言鱼愣了愣,立马开口道:“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姐姐你千万莫要乱想,不然的话出了什么乱子,皇兄还以为我又在背后使着坏呢。”
洛幽雨摇头一笑,道:“你啊……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对了,幽雨姐姐,”秦言鱼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了洛幽雨的耳边去,神情带着几分兴奋与羞涩,“你与皇兄圆房……可觉得有些疼?”
“自然。”洛幽雨倒是淡定无比的回了她,甚至把话题拉扯到了她的身上去,“怎么,你和楚将圆房的时候并非如此?”
秦言鱼立马娇嗔的低下头去,撒娇道:“幽雨姐姐,你都在说些什么呢。”
洛幽雨眼神一闪:“怎么,难不成你跟他还未曾圆房不成?”
“自然……”秦言鱼掐了掐洛幽雨,道,“自然是圆房了,只是……幽雨姐姐,你如何说起来这种事情都不觉得害臊的?”
“有什么好害臊的?”洛幽雨挑了挑眉,道,“我看是你脸皮子太薄了一些,才觉得害臊,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么?来,与我说说,你们二人可是你下他上?”
秦言鱼倏地一下站起身来,脸色涨得通红,神情诡异的望着洛幽雨,半晌才吐出几个字来:“算了,我不同你说了,你如今,如今怎么这般口无遮拦!”
洛幽雨笑看着她,没说话。
秦言鱼用娟帕将脸一掩,道:“我要赶紧回去了,不然再同你待下去的话,还不知道被你给带成什么样呢。”
洛幽雨耸了耸肩,立马站起身来,道:“如此,那幽雨就恭送公主大人了。”
秦言鱼本来还有些贴己话要与她说说的,此刻却全都吞了回去,不打算告诉她了,几乎是逃似的从这琉璃宫出去了。
洛幽雨的神情这才慢慢的垮了下去,突然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往里屋走去。
梅嫔。
梅嫔……她在心底一字一顿的念叨着。
是失踪了,还是……死了?
深夜,九曲长廊上的宫灯散发着昏暗的光芒,堪堪照亮这一条长得看不到尾声的廊道。
琉璃宫地处九曲长廊的末尾处,四周被一片又一片的琉璃墙包围,到了深夜时,总显得有几分诡异。
在骇人的蝉鸣声下,一个极轻极缓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长廊之上,伴随着的还有随月压低了的女声:“小姐,咱们……咱们这大晚上的来这里干嘛啊?我怎么觉得有些渗得慌?”
洛幽雨没有开口说话,直到眼神接触到那一块一直都很怀疑的泥土上,她才眯了眯眼,道:“随月,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随月疑惑的看她一眼,心生茫然道:“什么?”
洛幽雨露出一个笑意:“之前我告诉过你,倘若一块刚被松过的泥土突然长出了嫩芽儿,证明……”
随月的脸色惨然一白,匆匆的后退了数步,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说话时都在发抖一般:“小姐,你别吓我……”
洛幽雨摇了摇头,道:“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挖挖看。”
随月一把将洛幽雨的手腕给拽住,结结巴巴道:“小,小姐,我们还是去找些个公公来帮忙吧,万一看到了什么……”
“不必。”洛幽雨立马摇了摇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就是。”
“不,不行。”随月心头虽然害怕至极,但还是硬着头皮道,“随月怎么可以让小姐下去,我自己留在上面?大不了……”
随月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大不了我随小姐一同下去!”
洛幽雨倒也不阻止她,说实话,这大半夜的站在这么个诡异的地方,的确是有几分吓人,于是她点了点头,搀着随月往下一跳,两人同时站在了那块泥土上。
“随月,将那把铁锹递给我。”
随月应了一声,这才将铁锹抬起来递给了洛幽雨,洛幽雨眯了眯眼,抬高了铁锹,猛地往下砸去,正好将那生出来的嫩芽给连根拔了起来。
随月虽然跟着洛幽雨一同下来了,但还是抵不过心头的恐惧,只敢在那里看着,愣是一步也不敢往洛幽雨的方向靠近。
洛幽雨往下挖了一个不算太大的坑,突然听得一声清脆的响,像是玉簪碎了一般,登时皱紧了眉头,蹲下身去。
借着宫灯微弱的光亮,她在那泥土之中一摸,竟真的碰到一根断成两截的玉簪,立马捡了起来:“随月,将灯笼递过来一些。”
随月连忙应了一声,飞快的往洛幽雨身边一站,那灯笼照在洛幽雨手上的玉簪上。
洛幽雨眯了眯眼,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玉簪,发现是个偏绿色的翠簪,很简单的款式,只是簪头是一朵巧妙的梅花。
梅花。
洛幽雨心下一落,已是明了了。
她将铁锹一收,把刚刚挖出来的泥土全部又填了回去,顺便踩平了,看得随月在一旁好生迷茫,却又不敢开口问上一句。
待到两人将一切都完成了,回到了琉璃宫中,随月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是完全汗湿了,她往洛幽雨的跟前一站,道:“小姐,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洛幽雨眯了眯眼,手指从掌心的玉簪上拂过,半晌之后,方才淡淡道:“这天下,怕是要变了。”
“诶?”随月茫然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