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的年纪是所有徒弟中最小的,但她在天赋技艺乃至悟性上,都是傅钰平生仅见。
池舒是傅钰花费全部心血培育的名花,是他呕心沥血之作,他对她的栽培甚至超过自己的亲生儿子。
哪怕近几年俩人见面次数少了,傅钰也会每周都在网上指导池舒作画,传道解惑。
池舒也孝顺,逢年过节给他送礼祝贺,过年时候都专门去北京看他。
这两人的关系亦师亦友,说傅钰是池舒的第二位父亲也不为过。
教室里,叶幸微微点了点头,“有大人陪着就好,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点。”
“对对,那么远的路要注意安全。”
“哦,还要做好攻略,省得被坑钱…”
几个大男生唠唠叨叨,话匣子几乎关不上了,谈起来自己被坑的经历,便说得口干舌燥。
池舒在一旁认真地听,等杨连浩说完了,才回他:“好好好,你们说的我都记住了,要是遇到骗子我立马离他八百米远。”
“哈哈哈。”
教室里一片欢笑。
围观者散去了一些,叶幸好像靠池舒更近了,因为池舒很明显听到自己咚咚咚的心跳声,鼻腔也充斥着一股只会在叶幸身上出现的淡淡的洗衣粉清香。
她看见叶幸偏薄的嘴唇上下开合,目光滑过他高挺的鼻梁。
“不管怎么样,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打我的电话。”
她听见叶幸这么说。
明明他的眼神清明透彻,语气又那么和善可亲,身上没有任何不轨的举动,嘴里说的也再正常不过,池舒仍然感到身体一阵发颤,她忍不住吞咽口水,莫名感觉气氛有些旖旎,手心泛起了一股燥热。
或许是想要平复心情,又或许是想压下燥意,池舒端起水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灌了一大口水,结果就被呛到了。
“咳咳,咳咳咳!”
“没事吧?”叶幸的声音紧随其后。
池舒抬起盈了泪花的眼睛,迷迷糊糊看见叶幸的五官在脸前放大,透过窗户卷进室内的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剐蹭着两个人的脸颊。
叶幸的右手拍在池舒后背上,轻轻的,一下一下,而后是慢慢的抚,给她顺气。
“怎么样?还好吗?”
他的手抚在背上热热的,池舒感觉到温暖轻松,很快止住了咳嗽。
“没事。”她这么宽慰。
“那就好。”
下一秒,叶幸拉开了和她正常的相处距离。
池舒不太自然的正了正身子,没来由觉得有点儿奇怪。
明明朋友之间,肢体接触是很正常的,为什么自己最近这么敏感,老是在和叶幸相处时感到心跳加快。
难道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池舒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快上课了,她往前移了移凳子,身体离课桌靠近了一些,也与她眼中朋友之间的距离更符合一些。
叶幸的手却很巧妙地收回,就在她往前倾,想避免肢体接触的前一瞬间。
池舒微微抬起下颌,神色有一刹那的莫名,她的身体上没有什么不适,可心里却空落落的。
“叶幸,你国庆节要去大观音寺吗?”
“嗯,每年都去。”叶幸眼睫颤动,黝黑的瞳仁里翻滚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每年都去?是为家人祈福吗?”
池舒有些好奇。
家人?
叶幸自然而然想起了宋瑞香。
顿时心头寒风凌虐,刮骨一般。他垂下头,喃喃道:“算是吧,也为别的。”
“等开学回来,我送你一份礼物好不好?”池舒笑问。
她并没有注意到叶幸隐藏在淡漠外表下的悲苦心绪,只是看他神色如常,没有展露假期前的欢悦,于是就忍不住想用自己的方法逗他开心。
叶幸回神,看见池舒眼眸清亮,笑意盈盈,他沉默几秒,露出一个真心的像是融化了的蜡烛般柔软的笑容,回答说:“好。”
其实哪需要特意准备礼物呢?
如果是你,微笑是礼物,夸奖是礼物,牵手触碰都是礼物。不需要巧费心思,不至于绞尽脑汁,只要给予的人是池舒。
只要是你,就什么都好。
周五的时间过得飞快,各科老师美其名曰“减负”“只有两三张试卷”,但几科加到一起总数居然超过二十张,根本不知道是谁多发了几张。
大家嘴上“哎哟”“天呐”地抱怨,脸上却是憋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