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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大清早就驱车前往北郊。
所谓的车,就是陈惊那辆三轮车。
袁园坐在车后面,大叫道:“哥们,你给我蹬快点啊,这四五十公里的路,你别蹬到天黑啊,那样就不爷们了。”
“好咧!”袁园加大了力气,朝后头道:“感谢你救了我一命啊,要不然我那慧珍就得守寡,那还不得哭死。”
+5来自袁园的积分。
“胖妞啊,给我剥根香蕉。”陈惊躺在三轮车里,让李慧珍给自己剥了根香蕉,自己张开口,咬了一口。
“切。”谷雨翻白眼,不屑地扭过头去。
三人意气风发朝北郊驶去。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三轮车颠簸不停,或许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颠簸,几人沉默着没有言语,忽而远处有虫鸣声传来,四人齐齐望去,视线落在那围栏上。
这一道围栏与地平线平齐,高约数十丈,其上荆棘密布,末端更有通电铁丝网,以前通电,现在肯定不通电了,已被绿蔓缠绕。
空气中散发出一种芳草的香味儿,时至冬天,依然有野花,围栏边星星点点的杂草开花了,那杂草一人多高,更有虫鸣声隐没其间。
这一走,便是四五个小时,咕咕咕,陈惊捂住肚子,递给谷雨一个眼神,谷雨把脸扭过去,陈惊再瞅瞅李慧珍,李慧珍无奈地从腰间掏出馒头。
“我要吃饭,给我吃饭,”陈惊嚷嚷道。
李慧珍把馒头撕下了一半递给陈惊,另一半招呼正在蹬车的袁园,袁园笑眯眯地咽下肥妞的馒头,蹬车更有劲了。
+5来自李慧珍。
+5来自袁园。
“对了,肥妞,你是怎么长这么肥的?说说呗。”陈惊道。
李慧珍本来笑容满面,一下子表情凝固,背对着陈惊,望向来时的路,沉默不语,那表情似在思考什么人生哲学。
谷雨朝陈惊龇着嘴,让哥哥不要说话。
忽然,天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就在几人快要穿越围栏的时候,一只公鸡突然从围栏里冲出来,二话不说,鸡喙啄下去,袁园慌张地把车停下来。
这是一只红冠大公鸡,比平常要大上一倍有余,鸡喙更是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它一啄下来,三轮车锈蚀的地方瞬间破洞。
“叽叽叽!”
眼看大公鸡就要对着袁园的脑袋啄下去,陈惊抄起还没吃完的馒头,往远处扔去,那公鸡见状,便从三轮车上飞了下去,去啄馒头。
陈惊赶紧跳下车,捡起石头,砸向大公鸡,大公鸡叼起馒头,张开翅膀,半飞半跑地朝着围栏里疾驰而去。
袁园心有余悸地望着那只远去的大公鸡,赶紧抱住快被吓哭的肥妞,抚慰道:“没事儿的,已经没事了。”
谷雨沮丧着脑袋,忽然窗外电闪雷鸣,雷阵雨刷刷刷地下,四人躲在三轮车底下,肥妞传来一句:“下雨了,凉,我蹲外面给你们挡风。”
陈惊差点没笑出来,渐渐地,肥妞李慧珍开始和袁园聊起未来他们婚礼上的细节,原来,袁园之前说要结婚不是开玩笑的,这两位新人聊得不亦乐乎。
轰隆隆,窗外的雨更大了。
陈惊仔细聆听了一会儿下雨声,等了会儿,谷雨也没说自己冷,于是他主动把自己衣服脱了,怕她着凉,将外套递给谷雨后,陈惊站在蹲在三轮车的轮子边上,欣赏着雨水。
此时此刻该想些什么呢,无非就是琢磨蚁球呗,怎样才能让自己获得更多的勤劳积分。还有就是,这场雨什么时候会停。
半小时后,雷阵雨渐渐停了。
……
一个墓年的老人靠着椅背坐下来,呆呆出神。他让椅背一端靠墙,一端的两个腿儿支地,闭着眼睛,右手拿着烟杆,左手拿着酒壶。
他是北郊里的督察,此刻抿着酒,怀里是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面刻着孙女亲启的字样。但他的孙女至今还未见过它。
夕阳西落,西边的最后一缕红色也在悄然退去。远处的树林中暗了下来,那里物竞天择的活动才刚刚上演,山下的农夫们的影子早就看不见了,替而代之的是他身后升起的一缕缕炊烟。
老人坐在树下,和天空融为一体。不知不觉中,一股凉风从北面扑来,树叶开始哗哗作响,老人的目光定睛朝围栏的那一处豁口望去。
那是雷阵雨结束,而掀起的风。
…………
今天是陈惊到达北郊的第一天,他穿了一件蓝色的衬衫,下身穿着浅灰色的牛仔裤,躺在肥妞用自己衣服擦干的三轮车里,朝里面驶去。
陈惊闭起眼睛。
“督察……医生……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