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明天辰时去翰林院,哥哥能来送我么?”
大皇子点了点头,不敢看这位弟弟,转身离去。
……
当他到贤德宫门口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并不意外,这个人在这里很正常,因为父皇每次出去都会给他进宫的权利,后宫没嫔妃不说,他年纪也大了,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差池,当然,更让人值得尊重和放心的是,这位老人的品格。
“你见过你那位弟弟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
“你早知道他的状况么?”
郭敬晖摇了摇头。
“我也不经常进宫,根本不知道,他也不会说,还是今日你去了,我才知道这些事。”
大皇子叹道:“谁敢相信,一个皇子,会被太监欺负,会自己炒饭。”
“以后应该多陪陪他。”
郭敬晖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问道:“会有以后么?”
大皇子感觉到了,这位老人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目的。
“会!”他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希望吧。”
“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离开的时候,他脸上都有着淡淡的笑。”郭敬晖接着说道。
大皇子低下了头。
“心里面苦的人,要用多少甜才能填满啊!”
郭敬晖一愣,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变了,缓缓说道:“这个问题我能回答你。”
“当年,我去幽州。”
大皇子点了点头:“我知道,郭靖安,您的儿子马革裹尸,在那场动乱中没了。父皇知道你的决心,把你从吏部尚书平调至兵部尚书,让您亲自带兵平乱。”
郭敬晖点了点头道:“是啊,那时候我到幽州,看到了一位先生和他的徒弟。那位先生常年卧病在床,他那小徒弟啊,才十岁,经常打着赤脚,大雨天的去山上捡柴,采药,卖出去换一点儿钱来供他和先生的日常,还有药用。”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才背了柴回来,脸上还有淤青,大概是摔了一跤,裤腿挽得老高,腿上全是细密的小伤口,脚上一双不合大小的草鞋,衣服也破破烂烂的,他们住在了茅屋里,风一吹啊,漫天的草,更别说遇到雨雪天气了。”
“他才放下柴,便跑去帮地主家插秧,回来的时候,开心得拿出了十个铜板,放好之后,坐在了门口,挤着鲜血,那是蚂蟥留下的伤口。那地主家也还算心好,每次都会给他一些盐,那些盐不是给他吃的,可他每次都留下大半,用一点儿抹着自己的伤口,不是怕疼,是想把别人留给他清理蚂蟥的盐留一部分日用。”
“我看得心疼,要给他们银两,可他们拒绝了,怎么都不接受,不要无功之禄。”
“最后,我因为精通一些药理,便给他开了药方,然后同那小孩去山上采了药,那孩子可开心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便把不用的药拿去卖给收药的商人。”
“在小孩走的期间,我看得这师徒两人有些心疼,便感慨了一句,在困苦中成长的人,要多少幸福才能填满?”
大皇子静静的听着,听到这眉头一挑。
“我今天用他的回答告诉你。”
“心里很苦的人,一点儿甜就能把他们的心填满。”
大皇子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低垂着头。
“我希望你不要给他希望,让他绝望。”
大皇子点了点头。
“子时了,殿下早些休息,我也要回去了。”郭敬晖说着,便转过身去。
大皇子正欲转身进入贤德宫,却再度听到了那道声音响起:“对了,当年那个小孩,好像叫何晨。”
……
宫内的子时,灯火通明,大多数的人都睡着了。
可宫外,距离长安十多里远的子时,却战火正旺!
是不是感觉配角很苦,主角像混子,放心吧,以后徐长安会比这些人还苦;只有经历苦难,才会成长,现在一群人罩着他,所以有些舒服了。